熟悉的聲音,愣了一陣,不知道該對這一次的任務內容作出什麼評價,是“我就知道”呢,“意料之中”呢,還是“果然如此”呢?
手中觸感溫潤如玉,有平心靜氣的神效,彷彿在呼喚她把它帶走。聶人王多年處於龍骨附近,瘋血從未發作,就連入魔的聶風,也無法抵抗龍骨的力量。甚至就連剛剛出現的任務,也像是一種引誘,告訴她,她有拿走軒轅劍和龍骨的資格。
可她只是一笑,向遺骨揮了揮手,毅然轉身走下石階。
聶人王祖祖輩輩瘋血在身,斷帥是一心想要振興斷家的劍客,他們守護多年,並無將寶物據為己有的想法。她武功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都高,難道還要耽於外物麼?
“離開這裡之後,我要去天下會,”她忽然說,“兩位有沒有話讓我帶過去?”
她已告知他們,聶風現在是雄霸門下第二弟子,神風堂的堂主,斷浪……她並不清楚斷浪是否還在天下會,只得含糊帶過。為以後辦事方便,她甚至還透露了雄霸對風雲的真實想法。聶人王縱肯讓兒子為雄霸賣命,也不肯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利用,沉思半晌,苦笑道:“我……還是想先見一見他。”
而斷帥,也做出了相同的決定。蘇芒心想見到聶風,找斷浪想必不難,便答應下來。
離開凌雲窟後,她不做耽擱,立即北上趕往天山。第三項任務牽扯甚廣,為穩妥起見,她既希望能聯絡到無名,也希望能聯手步驚雲和聶風。如果柳隨風的任務不是刺殺雄霸,她還期盼能把雄霸一起拖下水。
她自忖到這個時候,柳隨風很可能已經摸到了任務的訣竅,說不定正在砍某個倒黴蛋。以她對他的瞭解,只要他不疏忽大意,或是輕視對手,即使是擊殺類的任務,也不該有任何問題。
然而,這時她還不知道,等她到達天下會,聶風已經奉命前來中原。
步驚雲還坐在書案後面,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相同的冷酷,但他的目光裡已沒了驚訝,取而代之的是慎重的思索。
柳隨風的態度既淡定,又篤定。他輕輕說:“我要殺童皇,天下第一樓裡的童皇。”
其實就連步驚雲本人,也不知道天池十二煞已經投靠雄霸,這樣一來,殺死雄霸的機會就又少了一分。這個訊息對他無疑是個打擊,但他只是簡單地問:“為什麼?”
柳隨風失笑,笑道:“不為什麼,因為她信任你,所以把這件事說出來,也沒有關係。”
猜測不哭死神的心思,並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他不僅做到了,還做得非常完美,完全不用步驚雲再解釋什麼。步驚雲默然盯著他,盯著他臉上的微笑,一雙眼睛仍是冰冷無波。
他的笑容非常好看,絕不會輸給聶風的笑,同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步驚雲卻無法因此鬆懈,反而想了很多很多,從面前這個神秘的男人,想到雪山上同樣神秘的青衣女子,還有他們之間莫名的聯絡。
天下會坐擁萬餘幫眾,秦霜、聶風均是一時高手。有他們在,雄霸如虎添翼,而他,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即使是他;也一樣會有觸景生情的感慨;這並不代表他將放下戒心;向柳隨風透露心底的秘密,更不代表願意讓一個外人插手雄霸之事。他只是突然生出一絲羨慕;羨慕像他這樣的人;竟也有可以推心置腹的物件。
天下第一樓;童皇……
步驚雲沉默許久;他只想親手殺死雄霸;全然無意維護雄霸的走狗;對這件事,其實是樂見其成的。但是;還沒等他做出回答;柳隨風的聲音已如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
那聲音明明溫文輕柔,卻比任何狂吼暴喝更令他震驚——“你想殺雄霸,是不是?”
言語甫一入耳,步驚雲雙目精光大盛,這一剎那,他幾乎變成了真正的死神。房中冷意橫生,單論給人的精神壓力,他單獨一個人就比得上聶家的傲寒六訣,柳隨風卻只是微笑,似乎未曾注意到對方的情緒波動。
抑或說,他根本不在意。
出於對蘇芒的信任,他放手一試,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結果。要知道,蘇芒讓步驚雲找人時,根本無從知曉他處於怎樣的境況。即使如此,她還是開了口,全然不怕被步驚雲攪局,這就說明步驚雲的人品可堪信任,絕不是那種居心叵測的小人。
柳隨風自己亦有感覺,感到此人天生沉鬱霸道,必定不屑行告密之事,兼之他要殺的又不是他師父雄霸,便坦然開口,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結果,步驚雲不驚不怒,更不出言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