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漲的情|欲並非出自魔種;而是蘇芒在精神方面的挑逗。也就是說,如果他不能剋制自己;蘇芒倒是真的無所謂,魔種卻會在短時間內無法成長。
破碎虛空只是蘇芒必須要做到的事,與他無關,“隊友”的身份和輪迴者不同,他修為再高,也無法自主決定未來的路。這無疑是件有傷自尊的事,但劇情人物也好,輪迴者也好,只要能夠獲得認可進入碧落天的,不可能有著得過且過的性格。
蘇芒偶爾會開玩笑地抱怨,說不該任他自行選擇天魔策,兌換黃帝內經就沒這麼多麻煩了,因為她一直懷疑王憐花所學便是黃帝內經。柳隨風卻明白,這終是玩笑之言,魔種由旁門左道而生,修煉過程比道胎迅許多,已是好處佔盡,即使選擇黃帝內經,也不見得會比現在容易。
他越是淡然處之,蘇芒就越有對不住他的感覺。
她很清楚,柳隨風隨她而來,未嘗不是因為三巨頭間氣氛微妙,他不見容於總壇。李沉舟和趙師容均是聰明多心之人,又添上了個不定時炸彈燕狂徒,倘若不能把她帶回去,他難道當真一輩子不和大嫂見面,日日提醒兄長自己暗戀嫂子?
但她全不在意,反而有虧欠他的感覺。他的動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選擇徹底彌補了她心靈上的破綻,進入後又對她溫柔體貼,無可挑剔。她所求本來不多,自此更是求仁得仁,所以眼見自己心境一天比一天圓滿通透,不禁想要回報於他。
與此相比,她反倒不在乎柳五對她的感情生於何處,只要不是虛情假意,因真心還是因道魔之間的吸引,對她來說毫無區別。而且,柳隨風的腦子裡裝著兩個字,一個叫“名”,一個叫“利”,偶爾還會出現“色”。
他若真想追求天道,天生就不如龐斑、無名等純粹武者,她完全不介意採取非常手段,由外而內地推他一把。
“不然你耐心等一等,”她試探著建議道,“破碎之後,道胎散入虛空,與天地合為一體,那時我在這些事上百無禁忌,隨你怎麼做吧。”
柳隨風本就不介意,聽了她的話,不由失笑道:“天下女子若都像你一樣,只怕沒有不能破碎虛空的男人了。”
他一邊笑,一邊揉了揉她的頂,沒有再提這件事。
那片來得奇異的雨雲,第二天早上便退得一乾二淨,天光如水,山色如洗,山腳下的樂陽鎮更呈現出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無名身為天劍,選擇此地隱居,自然有他的道理。
蘇芒本想多留幾天,將戰神圖錄給無名一觀,看他能從浮雕中得到什麼,順便將自身的領悟悉數轉告柳隨風。但是,天下會於同一天傳來訊息,頓時引開了她的注意力。訊息由分壇壇主傳到,來自聶風,說是在凌雲窟中見到聶人王,但又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生,他現在正在路上,詳細情況要等見面後再說。
雄霸一死,江湖上頓時陷入群龍無的局面。按照風雲世界中的邏輯,誰殺了一幫之主,就有繼承該幫勢力的資格,但雄霸名氣太大,柳隨風又太不夠出名,不少依附於天下會的幫派看見有可趁之機,蠢蠢欲動,一如李沉舟死訊傳出時那樣。
柳隨風能夠成功掌握天下會的大權,說起來還要感謝秦霜。秦霜知道他們在為外敵忙碌後,放下因雄霸之死而生出的芥蒂,全心全意繼續做天霜堂主。正因如此,柳隨風離開總壇,天下會還照常運轉,耳目眼線等也未有損失。
聶風雖是溫厚,年紀又輕,這方面的直覺可一向不少,事關龍脈,他不敢信任這些負責傳遞情報的江湖人,只能親自趕來樂陽鎮。
異變說來嚴重,實際上還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聶風知道斷浪與獨孤鳴、釋武尊等無雙城餘孽同行,找上了他,約他同去凌雲窟見父親。凌雲窟固然幽暗深廣,但他們兩個鼓足了勇氣,七八天不眠不休地找下去,終於遇上期盼兒子找來,約好了輪流在洞中轉悠等候的斷帥。
還沒等這兩對父子訴盡這些年來的江湖風霜,又有人潛入凌雲窟。
這批人全部一身黑衣,臉上戴著鬼臉面具,看上去十分可怖,武功也不弱,多有奇詭招數。他們似乎早知龍脈存在,一進洞就直奔黃帝之墓而去。墓中四人合力將他們擊殺,聶人王見識多廣,認出他們的武功與中原一脈不同,竟像是東瀛忍術。
蘇芒相信聶風的人品,沒對他隱瞞龍脈和絕無神的事,是以他一聽老父說東瀛忍術,立即意識到此事與無神絕宮有關。
要知道,聶人王和斷帥尚是誤打誤撞,才找到黃帝之墓。東瀛人卻如同識途老馬般,準確無誤地找來,其中含義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