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站在原地不太好意思走近，因為他越發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過分，私闖民宅不說，還在人家家裡白日宣淫，想到剛才的事情真是後脊背連冒冷汗，臉和耳根都臊紅不已，手在褲縫上蹭了蹭，做好萬一對方報警也認了的打算。

“方先生，您大駕寒舍的方式，還真是令人驚訝。”

平淡無奇貌似調侃的話語分明字字透著鋒芒，尤其蘇煜有一下沒一下的手指輕敲桌面，細微的聲響節奏和方仁厚此時的心跳聲交相呼應，空氣裡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和程先生沒有關係，所以請您不要怪罪程先生。”方仁厚老實道，語氣誠懇認真，只不過似乎蘇煜並沒有打算因為一句道歉就輕易原諒他的意思。

方仁厚深吸一口氣，深深鞠了一躬，和蘇城的事情總歸讓他覺得是自己不對，所以更加愧疚自責，“真的很抱歉。”

“抱歉？”蘇煜敲擊桌面的動作一停，站起身來，隔著段距離也仍能給人強大的壓迫感，森冷的目光透過鏡片刀鋒般插在方仁厚身上。“您是為擅自闖入而道歉，還是為了對舍弟造成人身傷害的事情而道歉？”

“人……人身傷害？”方仁厚不解，僵直了身子。

“蘇煜，事情沒有那麼嚴重。”程明羿插嘴道，他是為數不多敢質疑蘇煜並加以還擊的人，甚至說應該是習慣了對方不自覺流露出的氣場，畢竟如果不是拿捏準了蘇煜的脾氣，也不會貿然做這種事情。“雖然可能之前方先生的做法是有點欠妥當，但這件事蘇城沒有意見，我們不該太多插手他們的事情。”

“如果他是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多說半個字。”蘇煜眉頭一皺，算是今天最有表情的動作。但這句話好似抓緊了方仁厚的內心，令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些許沮喪，拳頭握緊又鬆開，自己不如程明羿優秀是不爭的事實，好在程明羿並不喜歡蘇城，勉強算是極大的幸運。

“醫生對蘇城身上的傷痕做了檢查，方先生，我沒有立刻起訴你，你應該感到慶幸。”蘇煜拿起手上的驗傷報告，狠狠甩向方仁厚，飛綻開來的白色紙張讓方仁厚瞬間啞然。

“還覺得幾句抱歉我就該原諒你麼？”薄唇開合時吐露的話語連程明羿一時都被震懾住，蘇煜瞪著多管閒事的程明羿冷聲道：“到底什麼時候我給你了蘇家人很好欺負的錯覺？”

素來少言寡語說話只撿重點的蘇煜但凡話變得很多，不是面對蘇城，就是表示他的情緒相當憤怒，程明羿也收斂起剛剛那般和事老似的笑意，“我認為，方先生事出有因，你不該這麼偏袒蘇城，何況蘇城自己也承認那件事他也有錯。”

如果不是蘇城出言不遜在先招惹楊軒，方仁厚這樣的男人未必會被逼的做這種事，程明羿看了眼落在腳邊的驗傷報告，撿起來看了幾眼後，嘴角揚起莫名的笑意，“何況蘇家想要做點偽證也不是難事，但是你根本犯不著這樣嚇唬人家方先生，就不怕蘇城知道了跟你翻臉麼？他可不是小孩子。”

蘇煜依舊冷笑：“程明羿，這不像你。”

“我一直如此。”程明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兩人頗有異曲同工之處，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雖然方仁厚聽不出什麼，　但彼此心知肚明對方話裡的意思，“蘇城雖然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也跟你一樣，當他是弟弟看。”

蘇煜不做聲，可是表情並不像在贊同這句話，程明羿說話的物件不變，頭卻轉向旁邊的方仁厚，肯定道：“不管你怎麼想，我當是我弟弟。”

所以程明羿是在跟自己強調這一點，方仁厚尷尬笑笑，仍然很不自在。

“他姓蘇，不姓程。”

“那又如何？”程明羿反駁，“我只知道蘇城他更喜歡我這個哥哥，而你只會做讓他討厭的事情。”

敢這樣和蘇煜說話的人當真不多，所以鮮少被人如此抨擊的蘇煜明顯有了些許變化，原本冷漠的氣息散去些許，像是當真被這句話所影響。

正當方仁厚剛要開口為自己解釋一二，背後突然巨大聲響伴隨冷風陣陣，連忙回頭去看，卻對上蘇城怒氣騰騰的一張臉。

“操！三方會談還是家長會啊，怎麼就沒喊老子一聲呢？！”

彎腰撿起自己的驗傷報告，蘇城握皺了紙張衝到蘇煜跟前，將東西重重拍在桌子上，“我說你到底要怎樣，老子跟你回來是看在那個女人要死的份上，你TM這是想幹嘛？！”

沒有攔住蘇城的官家大人戰戰兢兢站在門外，被蘇煜用眼神掃到，立刻會意的退出去並順手將房屋門關住，隔絕一室的黑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