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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風夭年這般淺淺淡淡的力氣,也足以將他推進萬丈深淵,但此時此刻,又有誰能拉他一把?

無人。

這更是一種悲哀。

“我說了你就相信,知道事實就能讓你心死麼?就能讓你不再逃避麼?”風夭年起身湊近重雅的臉頰,呼吸便落在重雅的面板之上,感覺到怦然心動。

“你真膽小,玉城公殿下,連直面事實的勇氣,也需要別人推你一下。”風夭年俯□子,將重雅的核桃吊墜放在手心之中,“這是什麼?”

“你送我的核桃吊墜。”

“知道他為什麼塗上紅色麼?”風夭年捏著那枚小小的東西,在重雅的面前晃了晃。

“好看……麼?”

“核桃本身暗紅色的質地,才是最好看的,你不覺得?”風夭年搖搖頭。

重雅不解,但心中隱約覺得不對勁。

自己掛上了這枚吊墜的第二天,風夭年便有人營救,難道……

“其實無論塗上什麼顏色都好,只要能在你的衣服上留下痕跡就行。”風夭年笑笑,“核桃自有獨特的紋路,印在你那天穿著的白色衣服上,明眼人便知道是出自誰之筆。”

“你……”重雅大驚,倒吸一口冷氣。

“沒錯,敖烈國中之人,不可能以核桃為吊墜,重烈生性多疑,又豈會讓你帶著核桃吊墜招搖過市?唯有以印泥為記號,印在玉城公殿下的白衣之上,方能向外界傳訊。”

“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了這個主意?”重雅覺得渾身冰冷,一切希望便在這一刻被摧毀。

“我們不是可以信任的關係啊……”風夭年搖搖頭苦笑,突然想起了重烈那夜瘋狂的表情,便覺得心中悲哀起來。

“你一直在利用我!”重雅恨道,覺得血氣上頭便掐住了風夭年的脖子,還沒來得及用力,便聽見房門被推開,一個人衝了進來抓住他的手臂,力量大得讓自己無法抵抗。

“殿下,冷靜點!”

“滾開!滾出去!”重雅吼道,想要給對方予以反擊,卻被輕巧靈活地讓開,並再一次反制了自己的行動。

“殿下,請冷靜點!”對方再一次在他耳邊安撫道,比起寬慰,倒更像是威脅,冷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重雅一抬頭,便看見了那張猙獰而恐怖的殘面,便心頭一驚整個人從狂亂之中反應了過來。

“所以,以後無論任何人說什麼,你最好都不要相信。”風夭年平順氣息後開口道,慢條斯理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衣衫,“除非你還想活在謊言中。”

“你……很像他。”重雅冷笑道,看著面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他?”風夭年抬眼看著起身向外走的重雅。

“當今敖烈國主,我的王兄,重烈陛下。”重雅回頭冷冷看了一眼風夭年,“多謝提點,鮮風國新王,定當銘記於心,永生不忘。”

“你去哪?”司馬素瞧著表情決然的重雅,伸手想要拉住他,卻被對方一掌開啟。

“回王宮,若要奪回王位救回母后,我重雅又豈是在背後玩陰的小人。”重雅冷眼瞧著司馬素肅然道,“放心,風夭年在你這的事情我誰都不會說,他是死是活與我無干。告辭!”

他拂袖而去,再無留戀,腳步比來時更加堅決,只因為放棄了那種叫:幻想的無謂玩意。

“司馬凰活著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風夭年看著臉上露出得意微笑的司馬素問道。

“六年前便知,只是一直未能查出下落。”司馬素也不隱瞞,坐在桌几便倒了杯茶水。

“太常大人也真耐得住性子,直到今時今日才肯告訴玉城公實情。”風夭年微笑,嘴上有些恭維,心裡卻並不待見面前這男人。

“秘密自是要在最恰當的時候揭露,若非當下這種情況,依著殿下的性子,說不定會原諒陛下,豈不是功虧一簣?”

“那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別說是重烈弒母篡位了,就連傷母監禁這件事情,也怕是捏造的吧?”風夭年側臉湊近司馬素,一雙鹿眸瞧著對方的眼睛,便讓司馬素那一口水突然憋在了喉嚨裡,差點喘不過起來。

“事實……咳咳……”司馬素慌亂起身,吞下茶水清了清嗓子,終於擠出了個勉強的笑容道,“不是很明顯麼?”

越是明顯,才越是可疑;而司馬素當下的這表情,更是已經昭示了大半。

風夭年沒再問,但心裡卻莫名其妙鬆了口氣:重烈並沒有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這個真相,竟然會讓夭年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