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了提氣,護住心神,淡淡一笑,對冷飛道,「冷老闆,有話好好說,你何必如此。你自己定下約誓不在店內動武,可如今你卻兩次三番食言,再說了,你這麼對付一個要死的人又有什麼意義。人死了,一切皆無,你殺了他,這段仇恨如若能了倒也罷,最怕是你殺了他,卻是恨悔交加,到時如何是好?」
時風摸出蛇蠍美人解藥,遞到冷飛面前,「這是他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之前是我從你屋裡拿了,現在還你。他已傷成這樣,就算解了毒也不知有救與否,我看你還是乾脆丟了這藥,讓他痛快一死了之吧。」
冷飛看了時風手中藥丸一眼,伸手接過,眼中一絲陰鷙閃過,「中了我一掌,竟然還能撐著說這麼多話,真是厲害。」
時風被他一說,苦笑一聲,果然再也撐不住,身形一退便坐在椅上,伸手捂嘴輕咳了幾聲,幾縷暗紅血絲也立即從他指縫間溢位。
時風皺眉抬頭,正看到許屹也看著自己,對方冷漠的面上如今已是一副慌張痛惜模樣。
他想自己這一掌總算沒白挨,不由輕輕一笑,只對許屹搖了搖頭。
時夜覺得臉上一冷,這才從昏睡中醒來。原來刑鋒看他昏過去了,仍未消氣,過了一會越想越是不甘,正要喝茶解渴卻忍不住將水盡數潑在時夜臉上。
方天正嗔怒著瞪了刑鋒一眼,卻也無可奈何。
時夜隱隱覺得後穴依舊漲裂疼痛,且漸漸有麻木之感,不用回頭去看也知刑鋒並未取出那根銀管。他的雙手仍被縛在身後,和雙腳連在一起,當真一點也動不得。時夜只覺得傷處劇痛難忍,且胸口如巨石壓著,使人喘不上氣,渾身更是冷汗不止,只片刻,他竟感到身子開始發顫,痛苦難言。
刑鋒取了馬鞭在手,看了面色已是慘白時夜冷笑道,「方才看你在冷老闆面前一臉風騷,現在怎麼這樣可憐呢?可別是隻在我面前裝可憐吧?」
話音一落,刑鋒一鞭落在時夜背上,時夜痛哼一聲,背上一道血痕。
「小鋒……你不信我,就打死我罷。」
時夜望見刑鋒如此震怒,忽感心痛,他閉上眼,神色悽然。
「別以為我不敢打死你。」
刑鋒狠狠罵道,手卻不停,轉眼又是幾鞭抽在時夜身上。
方天正不知時夜已損耗大半真氣,不比往日可用內力相抗,只想刑鋒快打完消氣便是,也沒有去勸,反倒開了門出去看外面吵鬧。
起初,時夜尚會呻吟幾聲,也想著挪動身子躲開刑鋒凌厲的鞭勢,可不多會他便漸漸只覺後背大腿已痛得麻木,身體忽冷忽熱,汗流不止。
「求你別打了,小鋒……」
時夜自感若再打下去,自己只怕真要給刑鋒活活打死,還是忍不住出聲告饒。
刑鋒哪管這些,他想時夜往日定是捱打捱得少了所以才敢到處去胡作非為,趁這機會,他便要一次讓對方知道個厲害。
不過看著時夜身上已漸無完膚,傷口破出鮮血橫流刑鋒心裡倒也有些不忍,只是這不忍在他一旦想到時夜是如何裸了半身在冷飛面前時即刻煙消雲散,反倒催得他下手更狠。
刑鋒手不停,時夜的神智也越來越恍惚不清。
自己若真是死了,這小子不知會如何傷心?
他眼裡突然清明得那一下,掙扎著回過頭。
刑鋒瞥見時夜正目色迷離地望著自己,只道這定是時夜常用的伎倆,當下冷冷一笑便轉開目光,繼續揮了鞭子往時夜身上抽去。
又抽了一會,刑鋒也覺得手痠,看著一大片血跡從時夜背上流下已染紅了床單這才扔了鞭子。時夜趴在床上,已是一動不動,頭微側在一邊,髮絲凌亂遮了面目也看不出什麼神情。
刑鋒看他渾身血汙髒得厲害,正要把他拖下床,手指剛觸到時夜身子,只覺一陣冰涼。
「怎麼,裝死?」刑鋒把時夜從床上一把拉到地上,仍不見對方動彈,更聽不到一聲呻吟,這才有些發慌。
他扶起時夜一看,頓時不知所措。
時夜雙目緊閉,面容慘白帶金,唇色已發灰,嘴角血絲始才緩緩溢位。
刑鋒趕緊解了時夜依舊被縛在身手的雙手,抓了脈門急切,時夜脈象竟弱如輕絲,似是隨時便會斷去。
「你要死也不能現在死。」刑鋒不敢耽擱,立即抬手把真氣輸入時夜體內。
不知是不是時夜傷得太重,刑鋒的真氣過去後仍不見有絲毫動靜,雖然脈象未斷,可是時夜只是不醒。
樓下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