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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哦?旬採當時是怎麼說的?”

“記得當時蘇大人笑的很好看,嚴相夙興夜寐衷心為國,豈能是背後謀劃叛逆之人?花樓一事,與嚴相、與嚴府無關。”

皇帝牽動唇角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下官能從蘇大人口中聽到如此褒獎之言,太激動,是以一拍桌子道:對啊!何來幕後主使?何來謀逆一說?不過是那等無聊之人憑空想象妄加推測罷了!前日花樓大火,燒掉了花樓留存的一些物事佐證,此刻追查下去也是徒勞無益,又何必糾查不斷,枉加談資呢?”

白沐忍著冷汗掐著手心想,原來自己被罷官那日,確實是花樓失火。當時嚴鳳訴出現的時機倒也蹊蹺,似乎是專程等在那裡似的……這把火,沒準兒就是這廝放的吧,毀屍滅跡這等事情,正是那廝一貫的作風。

等等,毀屍滅跡?莫非謀逆一事……竟是真的!

又聽見嚴鳳訴回憶道:“蘇大人對在下的話十分之認同,他說:嚴少卿言之有理,本官正有此意。”

“於是我們二人洽談愉快,各自歸家……”嚴鳳訴突然間大大的嘆一口氣,臉上是一幅悔不當初的模樣:“可是現在呢?突然間就全變了。在下錯了,當初怎麼就信了蘇大人!”

他又轉過頭去,滿臉懇切地詢問站在一側的高令史:“不知蘇大人此刻身在何處?”

高令史待要說話,卻被皇帝阻住。皇帝笑吟吟開了口,說出的話卻讓人頭皮發緊:“鳳訴,你說了這麼久,可是在拖延時間?”

第50章 望清闕(一)

嚴鳳訴微微一愣,收了先前的鬆散摸樣,正色答道:“鳳訴愚鈍,不解皇上拖延時間一說。臣子只想知道,蘇大人他因何出爾反爾,說好要抓的人卻不去抓,說好要平息風波,卻無故掀起更大的風浪。家父半月之中接連被監視、軟禁、訊問審查乃至最終迫不得已告老還鄉……這一切倒像是早有計劃一般,周密細緻天衣無縫。”

“既如此,蘇大人他當初倒不如直接駁了臣的面子——”嚴鳳訴咳兩聲,清清嗓子,半是自嘲半憤慨地揣摩道:“嚴少卿你一派胡言,嚴府上下在朝中拉幫結派大肆斂財,一朝東窗事發,便將先前拉攏的嘍囉棄如敝履,一方面嫁禍給朝中異己,一方面又可殺人滅口,免得惹禍上身,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蘇清晗平素待人溫和氣質儒雅,言語內斂總是點到即止,又豈會如此直白?若放在以往,此時百官哈哈一笑便可帶過氣氛,奈何此時事態干係重大,殿內氣氛凝重,沒有一個人敢犯傻犯到笑出聲來。

眾人或跪或站或坐,跪著的跪不舒服,坐著的也坐不安寧。眼神或明或暗,只顧在殿中心站著的皇帝和跪著的嚴少卿之間來回打量,哪還有多餘心思去關注旁的風吹草動。

皇帝冷笑一聲,並未說話,不知在盤算什麼。

嚴鳳訴便偏頭去看高令史,帶了笑意故作疑惑道:“高令史,你說蘇大人他,究竟是不是這樣想的?”

嚴少卿本就是朝中出了名的風流佳公子,這等危急關頭從容不迫的輕輕一笑,只讓人覺得眼前燈火璀璨,華光溢彩令人目眩。

然而細細看去,那笑裡似乎隱匿了五分壓力五分涼薄,無端端讓人心中犯冷。

高令史畢竟穩重,心知嚴家大勢已去,倒不屑與之分辨,只是重重駁斥了一句:“一派胡言。”而後對著皇帝深揖一禮道:“容臣稍離片刻,這就去把那名行兇殺人的少年帶來當堂對質。”

皇帝合了閤眼,面色蒼白。先前的酒暈此時已經消褪乾淨,神情卻略顯疲乏,於是只淡淡地點了點頭。

高令史俯身低頭告退。還未轉過身去,耳畔聽見一個少年略帶諷刺的聲音。

“不用帶了,我已經自己來啦。”

殿內眾人循聲望去,面色大變。

只見不遠處的高臺龍椅上,正坐著先前奉酒灑了皇帝一身的小丫鬟。

白沐避過湖面上的風口,忍著冷汗細細看去,原本就漲疼的腦袋愈發疼痛不已,那小丫鬟,像是莫籬假扮。

他此刻正翹著腿兒橫躺龍椅之上,顯得很是愜意隨便。龍椅邊上俯趴著一個滿面苦色的小太監,正是許羨魚。

許羨魚探頭探腦地跟高令史打招呼:“高大人你莫擔心,你的手下只是中了一點兒癢藥,沒有大礙的。”

殿內眾人怔然當場神色各異,面上神情繽紛變幻,熱鬧的緊。

“原來是你。”皇帝側頭看過一眼,稍加回憶,想起來那日在茶樓的小室中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