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灰我都認得,我一眼就看出那不是莫言啊!”
古北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是一拳:“單子!你一大早滿身酒氣跑過來撒酒瘋我陪你!這幾天來你已經換了三家機構檢測,每次結果都是一樣你怎麼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次是我託滕水找的鑑證科的朋友進行的測驗,如果說這裡的檢測技術有問題的話,那全中國你也找不一家出沒問題的來!!”
辦公室門口,滕水和工作人員打招呼道了歉:“不好意思,麻煩了,我朋友一時接受不了。”年輕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道:“沒事兒,那我先走了。”“好的,這次多謝了。”“客氣。”年輕人笑笑,又看看一臉頹唐的單文軒,嘆了一口氣搖著頭出去了,這世間生老病死折磨了多少人啊……
單文軒頹然地摔回椅子裡,嘴裡仍然不停地說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白洛看著單文軒的模樣,又看著古北握著拳頭靠在桌子旁的樣子,嘆一聲道:“單子,莫言已經死了。這個訊息,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都很難接受。可是,這是事實。莫家父母還不知道這個訊息,你現在應該要想想怎麼去和他們說,儘快給莫言一個體面的葬禮,你難道想讓他一直待在冰冷的太平間裡嗎?”
“人都沒有死,要辦什麼葬禮?!”單文軒一把推開近身的白洛跌跌撞撞往外跑去,等到古北三人跟著他跑到停車場,單文軒已經上了車揚長而去。古北懊惱地一跺腳,恨聲道:“這傢伙酒都沒醒呢!”滕水抬手抱抱古北,與白洛同時重重嘆了一口氣。
單文軒是去找單繼濤,他認定了這件事肯定是單繼濤搞得鬼!重重踢了好幾腳大門,單文軒在門外吼著:“單繼濤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鐵門很快被開啟了,蘇伯看著單文軒的模樣,心疼不已,一邊道:“少爺你這是怎麼了?”一邊想去扶單文軒一下,單文軒一把就推開,自己七扭八拐地往裡走去。蘇伯在後面喊著:“少爺!少爺你小心點……”
單繼濤正坐在沙發上和人通電話,見到單文軒跌跌撞撞地衝進來,眉頭一皺,一邊結束通話電話一邊道:“還不讓蘇伯帶你去衝個澡換身衣服!鬍子拉渣,滿身酒臭像個什麼樣子!”單文軒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向單繼濤,說:“單繼濤,你把莫言藏在什麼地方!除了你,誰有那麼大能耐調換DNA檢測結果!你告訴我!!”
單繼濤站起身重重扇了單文軒一個耳光,斥道:“你這是什麼和父親說話的態度!為了一個車禍喪生之人你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單文軒突然就那麼直愣愣地跪在單繼濤面前,背脊挺得筆直:“爸!”這一聲爸,單繼濤聽的渾身一震,多少年了,單文軒沒有叫過自己一聲爸,今天卻就這麼跪在了他的面前,求他。
“爸,只要你告訴我莫言在哪裡,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喜歡我經商,好,我立刻放下公司跟你從政。你不喜歡我做什麼,我都可以改,改到你滿意為止!我只求你告訴我莫言在哪裡,你不要他和我在一起那我便不和他在一起。我只求你告訴我他還活著!”單文軒看向單繼濤,期待單繼濤能夠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單繼濤沒有想到,單文軒為了一個男人,竟然能做到這般地步。酗酒、落魄,甚至現在跪在他面前求他給他一個虛無的希望。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讓單文軒回來接替自己,像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男人一樣,娶妻生子,一家人共享天倫。可是,真的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單文軒一直盯著單繼濤的表情,希望可以看出破綻,可是單繼濤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望向窗外:“文軒,去給他好好料理後事吧。”單文軒“騰”地站起身來,不能置信般看向單繼濤,睜大的眼睛裡血絲遍佈,他倏地轉身向外跑去,不顧蘇伯在後面叫喊著。
單繼濤看著他倉皇而出的背影,人生中第一次有一種叫作“悔恨”的情緒出現。或許,真的是他做錯了……
單文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門口的,踉踉蹌蹌扶著牆往裡面走,卻遠遠看見灰頭土臉的老黃正懨懨地趴在門口。看見單文軒,老黃很快地站起來,有些瑟縮地搖了搖尾巴,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單文軒這時才想起來,那天他一個人開車離開根本忘記了老黃的存在,緊接著又是認屍、測驗,他不停地喝酒,甚至忘記自己拋下了老黃。這麼遠的路程,不知道老黃是怎麼找回來的。單文軒輕輕叫了一聲:“老黃。”老黃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快要到單文軒身邊的時候,卻又不動了,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看著單文軒,彷彿在想,這個以前對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