蕎麥等耐旱的作物。只是這種子,還是需要縣衙統一調配。
南方普遍乾旱的情況實在少見,民間年長的百姓說,一輩子都未曾見過這麼長時間的乾旱。要不是當今聖上勤政愛民,民間絕對會有這是變天徵兆的說法了。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某些居心叵測的人藉此機會散佈謠言,悄悄傳播某地天降祥瑞、有聖人出焉的傳言。
楊沐將養了五六日,就再也耐不住,說什麼也要動身上路了,好在他年輕,身體底子好,傷得也不算重,恢復起來也快。石歸庭看他身體沒什麼大礙,就同意了上路。
安民果然為他們爭取來了一筆賞金,但是楊沐幾個沒有要。這種災荒年景,慄水縣這樣的小縣,土壤貧瘠,財政收入也少,雖然全縣人口不多,但是也要吃喝,自己幫不上忙倒還算了,怎麼還能雪上加霜呢。
何知縣聽說他們如此仁義,將賞金捐給縣衙,十分感動,親自來為他們幾個送行。
這以後往昆明的路上沒有再遇到什麼大問題,偶爾有惡意指路的潑皮,想吃生訛詐,終被杜書鈐的拳腳給教訓回去了。
因為楊沐傷後身體虛弱,大家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緊趕慢趕,能夠坐車馬就儘量坐車馬,省下時間給楊沐休息。五月中旬,三人終於到了昆明。早就聽說昆明四季如春,事實上一點不假,五月已經入夏了,但在昆明卻感覺不到半點炎熱,晚上睡覺甚至還需要蓋棉被。
前來接引的馬幫夥計將他們引到城外的一處客棧。這座叫做雲來的客棧是專門的馬幫客棧,是馬幫隊伍打尖、住店、補給、休養的地方。
楊沐跟著進了院子,一眼看到的就是西邊的大馬廄,裡面有好些騾馬正在吃草料。一個纏著頭巾穿著土布衣服扎著綁腿的精瘦漢子正在給一匹馬刷毛,那漢子個子不高,面板黑黃,一看就知是雲南當地的土人。
石歸庭問那接待的夥計:“符鳴現在還在楚雄?什麼時候才能到昆明?”符鳴就是石歸庭認識的那個馬鍋頭。
那夥計名字叫做勞成,是個普米族小夥,大約長期跟漢人打交道,說得一口還算流利的漢語,服飾上也是普漢搭配,沒有過多講究。勞成的臉膛黝黑,大約是長期在野外行走的緣故,雲南地勢較高,日照比較強,所以當地人普遍都較黑。
“符哥接到你的信時,正在高黎貢山,他接了一批貨正要往昆明來,所以讓我先來這裡等你們,大約還有五六天就到了。”勞成一開口,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石歸庭回頭對楊沐說:“那我們先休息兩天,然後去藥材市場先了解一下行情吧。”
楊沐點點頭:“好。”又回頭去問杜書鈐:“小杜,我的行程到昆明就要返轉了,你是繼續往西去呢,還是隨我們一起回去?”
杜書鈐沉吟了一下:“我們一路走來,旱情並沒有緩解,朝廷必有大舉措。我還是回去吧,說不定能幫上一些忙。”
杜書鈐的家世他並沒有明說,但是他也沒有完全掩飾,想必是朝中重臣之後。
楊沐說:“好,那這幾日我們去了解一下藥材行情,你去附近一帶走走看看,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杜書鈐點頭:“好。”
昆明是個好地方,不僅氣候宜人,風景也是相當優美,西山、滇池俱是值得一遊再遊的地方。站在西山上,眺望山腳下的浩淼碧水,倒影著藍天白雲,水的盡頭連著長天,鷗鳥輕盈地在空中滑翔,偶爾掠過水麵,那景象令人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令人一輩子都忘不了,真願就在此坐化,成為一尊望水石。
然而這樣的風景楊沐也只能抽空看看,他心繫著回家的事,又久無顏寧的訊息,難免不安,所以連遊玩的興致都減去不少。看見眼前斯情斯景,又想起顏寧遊三山五湖的志向來,若是能結伴同來,陪他一起登高眺遠,抒懷胸臆,那該是一件多麼美的事。
勞成聽說他們要買藥材,便說:“符哥認識昆明的一個藥材老闆,我們馬隊經常幫他運藥材,要不等他到了領你們去那家藥材鋪買吧。”
楊沐一想也好,反正要等馬鍋頭來了才能走,有他介紹,就算是價格上不能優惠,但質量一定是信得過的。這幾日楊沐在藥材市場轉了幾圈,真是大開眼界,雲南真是個物產豐富的好地方,不僅藥材種類多,品相也都是上乘,大概是這裡常年氣候適宜、日照充足的緣故,非常適合植物的生長。
楊沐算了一下,那些冬蟲夏草、高山雪蓮之類的名貴藥材,就算是自己身上帶的七百兩銀子都花了,也不見得能買多少,況且還得付馬幫的費用。所以還是得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