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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剎那間,他撿起身邊的石塊就砸向那群無害的生物,羊群騰蹄一鬨而散,幾乎與此同時,一聲槍響,剛剛跳躍閃開的藏羚羊被驚得四散而逃,接下去的幾槍都落了空,霰彈沒入厚厚的地衣,濺起一片飛屑。

還好是獨行的盜獵者,凌風暗鬆一口氣,藏羚群已經跑遠了。

“塞恁北啊!”

隔著十多公尺的距離,草叢中傳來一句憤恨的問候。

凌風環視四周,雖然不乏半人高的石塊,但要用來做隱蔽只能是天方夜譚了。

草叢裡已經站起一個人,凌風飛速地閃身撲向一旁的岩石,那一瞬間就像錯覺,他好像是先感受到左肩一痛才聽到了槍聲。

“啪!”

心裡一空,灼燒的劇痛瞬間傳進腦仁,深紅的血液猖獗地從槍眼裡汩汩流出。

不知道有幾枚彈丸射中,他盡力支撐,還是向後仰倒了。

頭上全然呈現的一片天,好藍,好透明。很少這樣看它,此刻竟那麼使人眷戀。

踩碎枯草的聲音,那個強健的身影走近了,低頭看著他,逆光的剪影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來吧,這麼近的距離再來一槍,一切就結束了。凌風覺得說不出的輕鬆。

那人站在他身旁,沾滿灰塵的皮靴踢了踢凌風的臉,鼻腔裡發出一聲冷笑,竟把手裡的獵槍扔到地上。

令人眩暈的疼痛讓凌風大汗淋漓,他清醒地感受到超越生死的不安。拼命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卻被那穿著皮靴的腳毫不費力地踢倒,狠狠地踩在他中槍的左肩。

“啊!”他本能抱住那條萬惡的腿,對方反而借力朝他的傷口踩住碾了幾下。

眼前黑了一瞬,他鬆開手,冷汗涔涔。

耳邊幻覺般傳來一聲冷笑:“硬骨頭嘛!”說著,那人彎下腰“譁”地拉下了他的褲子。

條件反射般坐起身,卻見眼前刀光一閃,右腿傳來的銳痛讓凌風渾身一震,他閉眼擰緊眉頭,極力不讓自己昏厥。

高原上過低的氣壓和連日來的簡單飲食讓他力量無以為繼,他側身倒地,身下的枯草被血浸紅。

那人冷笑著俯到他身上,猛地拔出匕首,再用左膝壓住那條一寸長貫穿的傷口。

“啊——!”凌風全身抽搐,他想拿出最後一絲力氣給對方一擊,而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拼死的反抗激怒了對方,那人再次拔出匕首,刺向他裸露的左腿,再拔出刺進他的右臂。

連喊叫的力氣也殆盡,眼前一黑,他終於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洪水猛獸般叫囂的劇痛讓他醒來,震驚地看著一張幾乎貼在他臉上的面孔。額角處一個閃電狀的疤痕觸目驚心,而自己的嘴唇正在被對方親吻。

凌風驚異一瞬,便一口咬住了對方的嘴唇,唇齒間溢滿血腥,男人壓抑地低吼一聲,卻沒有再對他施展暴力,甚至掙脫的意思都沒有,任他死命地咬著。

凌風很快沒了力氣,閃電狀的疤痕終於離開他。凌風這才看清,對方是一個雖強壯卻很典型南方長相的男人。滄桑的臉甚至透著一股受過良好教育的書卷氣。只有那道息肉般的疤痕,生動地表現著他骨子裡的殘忍。

他似乎並未發怒,只平靜地用手背擦了擦唇邊流下的血。

凌風吐掉嘴裡的鹹味:“畜生!”

對方扭曲地笑了一下,捲起凌風的睡袋扶他坐起身,朝一旁吐了口紅色的唾沫:“你要是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

他的聲音像銼刀銼枯木般低啞陰暗。

凌風無奈地冷笑,對方是在展現自己很有風度的意思嗎?

他發現自己的創口竟然被處理過,都用他車裡的急救繃帶紮緊。他擰緊眉頭,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畜生’什麼的,所有人都這麼叫我,”他笑了笑,“你是臺灣人?”

那一刻,凌風竟感受到對方難以名狀的痛苦,他閉上眼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種人的感觸他沒有什麼好體會的。

沒有收到凌風的回應,他從齒縫裡壓出一聲笑:“你壞了我的生意,但你條件不錯。本來想好好享用你一頓,再隨便扔在哪裡。”

“是嗎?為什麼不呢?”凌風挖苦道。

那人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頭:“少年人,有沒有教養?長輩在說話!”

“……”凌風被他一拍,全身的傷口都牽扯起來,他一身冷汗,心裡罵了句髒話,只能聽任那個突然變成“長輩”的惡魔自言自語。

“你畫得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