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柔,拂亂青絲迷了眼。淺而淡,吹亂繾綣醉了心。
素白從眼前紛亂而過時,他忽然感嘆,吩咐下人好生照料這些梨樹果是值得的。
早春方綻的梨樹映襯的那人白衣更潔,皓雪青絲。
那人側著精巧的頭顱,微狹著清冽的瞳子看那一枝梨雪。
從那素錦白袖中探出一截腕骨來,勾過鬢邊一縷青絲拂至耳後。重複著他夢裡憶過千萬次的動作,卻比任何一次入夢還要清晰,還要風姿綽約。
他腳下一緩,恢復如常的從容不迫儀態萬千。
明眼人卻看出,那鳳眼透著哀怨。
“三年……”他喃喃,風揚紅袍絹烈妄佞如故:“三年……了。”
那人聞見,回過頭來。
白衣素錦,皓腕青絲,風華不改。
左眼底,一滴淚痣悽豔如夢魘。只一眼,便再不願醒。
便是驚夢,亦甘之如飴。
他答:是,三年了。
勾發的右手緩緩的垂了下來,停在身側。
三年光陰消磨的清淺輪廓,此時在他面前如此生動。
狐狸一時失語。
並未接收到預料中的狐狸特有的歡迎方式,反而是狐狸微愣失語一反常態,他微微意外。
白衣素錦的公子華衣配以琳琅,挑眉側目硃砂鮮活:“鳳王爺真是好大的架子,讓曲某一陣好等!現下對著曲某不發一言,是覺得自己有違待客之道無話可說了麼?”
那一眼挑眉側目,溫潤眼波流轉出一股清韻。
絕代風華,世間又有幾人能及?
曲聆水話裡的意味不鹹不淡,無關痛癢不在重點。
於是,狐狸哀怨的提醒:本王以為,小聆不會來了。
像是出現了錯覺一般,他竟似看見了原本興高采烈的狐狸忽然耷拉了耳朵。
曲聆水啞然失笑。
三年。
鳳陵的王者依舊紅袍狷狂鳳眼若狹,邪佞之餘風姿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