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人?您沒事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顧大人若有閒情逸致在此給本候講故事,不如先去面見聖上罷!若是誤了事,當心鼠王不曾爪著,倒先丟了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已經有著明顯歲月痕跡的面容板起,韓峻熙倒真有幾分嚴詞厲色的長官意味:“韓某可沒有顧大人這等閒情,告辭!”
身後顧且之故意拖長調:“韓大人,慢走啊~”
“哼!”韓峻熙聞言,猛的拂袖。
該死的顧且之!聽的他憋一肚子火!
當朝振國候甩下一個怒氣衝衝的臭臉便拂袖而去,顧且之的笑容由最先的諷刺慢慢收斂。
齊泰殿內,年輕的帝王還在等召見他。
他整襟斂衽,邁開方正的步伐朝張著獸口的齊泰殿走去。
少年時的雄心壯志於胸腔中呼嘯!
總有一日——
我顧且之,會讓這天下無碩鼠!
33
33、第三十一章 。。。
第三十章
目送被氣得拂袖而去的當朝振國候,他冷笑離開。
驀地邁進大殿,齊泰殿內忽黯的光線與殿外的明亮形成強烈的反差,讓他條件反射的眯起眼。
帝王埋首卷集毫無反應,一旁的小福子拼命的向他使眼色。
他一撩朝服下襬,跪得筆直,朗聲道:“臣顧且之,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空蕩的大殿內,迴盪著的青年的那一聲‘萬歲’尤為空洞。
然而,帝王卻許久未未曾回應。
顧且之等了許久見實在沒有反應,於是偷偷的抬起眼看御案前的年輕帝王。
便也是在這時,那一直埋首卷前的年輕帝王忽然對上他的視線。
顧且之心下一驚,馬上低下頭顱。
帝王見狀,擱下手中的卷集。眼眯起,唇畔有意義不明的弧度。
他自然不曾忘了是自己召顧且之前來見駕,只是……
一直以來他也並非是信不過顧且之,卻一直未曾完全的委以重任。究其原因,恐怕便是顧且之此人太過焦躁。
就手段而言,他顧且之有才氣不假。雖然在某些方面確實迂腐,亦是難得的心中裝著百姓的清官。但是遇事卻太過激進,經常同太后一黨人爭得面紅耳赤,害得他經常要同太后委曲求全。然而,沒有他顧且之,宇文飾非也是不能的。
用孝德暗地裡的話說,曲聆水是他大湘一代帝師,顧且之便是他養在身邊會咬人的狗。雖然顧且之偶爾不聽話,但想要扳倒韓峻熙,他還用得著他。
“起來罷。”
“謝吾皇!”顧且之如蒙特赦,忙立起身,卻再不敢對龍顏不敬。
三年前的宮變方息,帝王以先皇第八子這一本該惹人非議的身份登極帝位。 對於先皇的離奇駕薨,也只是囑咐史官在史冊上記上寥寥數筆——
明歷三十七年。帝遇刺,薨。
卻沒有人敢於質疑那高高在上的年輕帝王,甚至權傾朝野的孝德太后,也默許了這一切突變。但若要他顧且之看來,當年之變孝德太后也難逃干係。
然而少帝的三年政績確是有目共睹的。
宇文飾非甫一執政,便在攝政王的提議下改科考制,大赦恩科。
他本是滿腹才學,卻苦於科考官員向來是徇私舞弊,他卻身無後臺因而一直鬱郁不得志。便也是在三年前,他一舉高中進士,此後平步青雲成為常伴君側的長門侍中。
他不知少年時的帝王究竟怎樣一個翩翩佳公子,他只知三年來他的耳側常聽見同級的官員在抱怨帝王是愈發的深不可測了。就連他,也可看出帝王這三年的逐漸變化。
然而是其他人抱怨的‘曾經溫文而雅的八皇子殿下如今磨勵的愈發喜怒無常與深不可測’的說法,他只一笑置之。
就連比他早幾年考進進士的同窗好友何子謙也曾憂心忡忡的勸他:“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且之,切莫忘了。”
本以為,年輕的帝王會為這片垂朽的土地重新喚起生機。結果反而是這大湘王宮的一池沉鬱,使曾經那樣年輕溫雅的少年暗自蘊釀成一灣深潭,從此再難見笑顏。?
對此,他亦是婉言謝道:“且之自有分寸,子謙莫多慮。”
雖然不該懷疑好友,但他偶爾難免生出‘何子謙比他早入仕卻官位在他之下,因而心中不滿’的想法。
於他看來,這是身帝王必不可少的沉穩與內斂。即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