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難為離鳶還聽懂了。他忸怩地偏過頭去,嗲聲道:“你說呢?”
薛紫然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看他那情狀那語氣,看來他們真的是……做了有傷風化的事。薛紫然雖然對離鳶一向看不上眼,但想到好歹也是自己佔了人家公主的便宜,他又素來正直,便道:“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離鳶看他憋了半天,憋出這樣一句話來,心裡笑得捶胸頓地,表面卻不動聲色,擺了擺手,道:“右相又不是不知道本宮……本宮暫時還不想嫁人,右相也不用對本宮負責了。”說著,他將頭靠在了身旁的砂身上,手還不規矩地在人家身上亂摸,惹得砂一陣嬌笑輕喘。
薛紫然見狀,自然又受刺激了,大聲道:“放肆!”見離鳶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他的臉又是一紅,道,“女人就是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公主年齡也不小了,早就應該嫁人了——明天我就去向皇上請旨,讓皇上將你許配給我!”薛紫然心裡也有自己的思量。弄月公主雖然水性楊花,可是畢竟沒有嫁過人。他娶了她,雖然自己委屈一點,但之後他必會好好管教她,讓她別在朝堂上興風作浪,這樣一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於是乎,離鳶不過一句玩笑之語,卻被薛紫然當了真,鐵了心要她嫁給他。
離鳶嘴角抽了抽——他這算不算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雖然覺得逗弄薛紫然很好玩,可是要嫁給他……那還不如要了他的命!於是他連忙說道:“右相對本宮的一片心意,本宮心領了——但本宮一向風流慣了,也捨不得身邊的美人們。”說著,他看了砂一眼。
砂會意,立馬抱住離鳶,不依道:“公主可不能丟下砂!就算公主要嫁人,也一定要帶上砂,砂要伺候公主一輩子!”說完,他還挑釁地看了薛紫然一眼。
“慕砂侍衛,你以男兒之身,奴顏魅主,不覺得可恥嗎?”薛紫然霎時怒了——這不是當著他的面讓弄月公主給他戴綠帽子嗎?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弄月公主的那些男寵全都……那啥……趕出去!
“右相還不是想要娶公主,我只不過想跟在公主身邊而已,又有何不對?”砂針鋒相對地反問道。
“我只不過是因為……因為……”薛紫然到底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情愛一事實在是說不出口,反而羞得面紅耳赤。
“因為什麼?”砂冷笑道,“你連和公主歡好之事都不敢說出口,又有什麼資格做公主的駙馬?”
“好了,砂。”見薛紫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離鳶看了一眼砂,道,“本宮說了,右相不須對本宮負責——右相併不是本宮的第一個男人,要論負責,也不該右相來負。”說完,離鳶滿臉悵然,似是曾受過很重的情殤。
薛紫然本還欲反駁,可看到離鳶的表情,卻不由得一怔,霎時“恍然大悟”——想來這弄月公主會變得如此,應該也是之前所託非人,也算是個可憐人了,這樣看來,她也並不是特別可惡,遂嘆了口氣,道:“公主金枝玉葉,何苦為了一個負心之人如此作踐自己?若是公主願意,又何求找不到一人對公主真心相待?”
離鳶悽然一笑,道:“如今,還有誰願意與本宮這樣的殘花敗柳執手一生?”
薛紫然默然,心裡對離鳶的怨恨全都轉嫁到了那個“負心之人”身上。他心中一動,突然說道:“若是公主不嫌棄,薛某……”
“右相,”離鳶打斷他的話道,“本宮知道右相雖剛正不阿,卻又最是心軟,本宮不願毀了你的大好前程,所以此事,以後休得再提。”頓了頓,他又道,“本宮浸淫權力多年,早就生了厭倦之意,既然本宮當初會扶持九弟沐臨登上皇位,便已存了放權之心,可是要本宮一下子將所有的權力交出來,卻是萬萬不可的!”
“公主?”薛紫然沒料到離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驚愕地望向他。
“涉及皇權,本宮總得為自己的安危著想。”離鳶繼續說道,“就算不為本宮,公主府上的那些孩子,本宮也捨不得讓他們成為皇權的犧牲品。”
薛紫然看離鳶不過一個柔弱的女子,需要承擔的東西卻是如此之多,不禁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輕聲道:“以前是我錯怪公主了,還請公主見諒。只是公主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如今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離鳶一笑,道,“莫黎不懂事,衝撞了右相,本宮此次來只是為他向右相道歉,卻說了這麼些有的沒的,實在是慚愧。”說著,他不等薛紫然開口,示意砂拿出之前準備好的銀票,放在薛紫然床頭的櫃子上,道,“本宮知道右相素來清廉,定是不屑於收納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