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顯而易見的。
這個離鳶也知道。若是以前,他還願意提點一下月沐臨,可是現在……咳咳,沒有經歷過挫折的小孩是長不大的,偶爾讓他吃吃苦頭,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你以前怎麼沒這種想法?)。
一份暗報從碧落國飛快地傳到了銀霜國的國都,放在了御書房的桌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漂亮的手放在那上面,食指有規律地輕叩著,在寂靜的御書房裡,顯得分外突出與森寒。
那手的主人長著一張連神人見了都忍不住傾倒的臉,入髯的俊眉,眼若天上帶給人希望的啟明星,冷冷涼涼的,那般不可接近。唇如薄冰,顏色很淡,正如他這個人一樣,冰冷寡情。銀色的髮絲垂落到地上,從背後看去,就像是最燦爛的星漢,連日月都無法與其爭光。
他便是與離鳶並列為天下第一美人的玉朝華。
良久,那令人心生寒意的“叩叩”聲戛然而止,他啟唇道:“一切按計劃進行。”聲音也如清泉敲擊在頑石上,說不出的冷冽。
靜謐中,有人低低地應了聲,一道黑影閃過,瞬間消失了蹤影,快得彷彿是錯覺,就連守在御書房門外的侍衛也沒有發現。
那輕功,堪與離鳶身邊的慕相比。
玉朝華抬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三個字。筆法蒼勁,力透紙背,卻讓人覺得冷。就好像在那字上,鍍上了一層寒霜。
月離鳶。
可以說,在這天下,只有碧落國的弄月公主可以讓玉朝華當成對手。兩人無論在哪方面,都幾近平衡。因此,玉朝華並不覺得一個有能力和他匹敵的人,會如碧落國的小皇帝月沐臨所說的那樣,對他們的謀劃毫無所知。或許,月沐臨正按照他姐姐的吩咐和他的人虛與委蛇?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做他的對手啊。
桃花亂 正文 解釋
玉朝華眼裡,突然顯現出與他外表極不相符的狂熱。
碧落國的弄月公主,月離鳶,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玉朝華將自己的思緒從離鳶身上收了回來,驀地想起了那個逃走的,讓他不太愉快的女子——雲瀟兒。他承認雲瀟兒有些小聰明,可是卻太不切實際了。作為一國的公主,居然為了私情而背叛了自己的國家,無論如何,都是令人不齒的——她太天真,也太自以為是了,她認為像她這種不知輕重的女人,配得上他麼?想到雲瀟兒得知真相後那不可置信與絕望仇恨的眼神,玉朝華心下冷笑。但她確實還是有頭腦的,居然逃到了碧落國去,找了弄月公主這樣一個靠山,就不知道那個傳聞中多麼驚世駭俗的女子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了。
或許,有些東西應該提前了。玉朝華心裡想著,同時腦海裡也飛快地計算著下一步該做什麼……
先不論玉朝華那邊是如何計劃,自從月沐冰以嶽冰的身份重新出現在離鳶面前,除了偶爾戲弄外,離鳶還沒有和他進一步地“接觸”——其實離鳶是打算一直晾著他,直到他憋不住主動來找自己的,但想到不久後他可能要離開碧落國很久,在這期間他這位二皇兄耐不住寂寞搞些小動作就不好了,於是乎,他果斷放棄原先的打算,去到嶽冰居住的院子裡敲打敲打他。
離鳶到的時候嶽冰正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擺上了一局棋自娛自樂,看到離鳶走了進來,一怔,手一抖,棋盤霎時就亂了。嶽冰見狀,索性也停止了他剛才那無聊的娛樂,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棋子,也不看離鳶,懶洋洋地問道:“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假裝沒聽到嶽冰語氣裡的酸意,離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散亂的棋子,回答道:“這裡是我的公主府,我只是恰巧散步走到這裡來了,有問題麼?”
嶽冰哂然一笑,對他的說辭自然是不信的:“你也看到了,這裡並沒有什麼看頭。”被發現了麼?嶽冰低頭掩飾眼中的幽光,以及那一閃而過的恐慌。
“確實沒有什麼看頭。”離鳶點頭應和道,“不過,”他話音一轉,意有所指地說,“如果這個地方住著一個賞心悅目的人,就不會顯得那麼單調了。”嶽冰所住的院子在弄月公主府裡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了,雖然並不雜亂無章,但景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棵紅楓,秋季倒是美得緊,可是春天……光禿禿的樹幹只冒了幾點綠芽,實在是不夠看。但離鳶也沒有說謊,只要嶽冰站在這裡,外在的景色都不過是雲煙。當然,前提是他要把面上那張人皮面具除掉。
想到就做,離鳶漫步到他身邊,伸手撕掉了那張礙眼的人皮面具。
嶽冰一驚,四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