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鳶緊緊地鎖進了自己懷裡,如夢囈般說道:“鳶兒,我終於看見你了——這不是夢吧?一定不是夢!”
離鳶聞言,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剛才沒有注意,離鳶現在才發現月沐臨已經比扮作女子的他高了一個頭,跟他本身比起來也相去不少,心裡暗自感慨——果然是長大了啊。只是,他長大了也不代表可以抱他啊!想到這裡,離鳶開始掙扎起來,可是月沐臨抱得很緊,就是不讓他出去。
四周也因為這突變沉寂了片刻,但終是有人發覺了離鳶的掙扎,霎時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指著月沐臨義正言辭地說道:“好一個登徒子,竟敢如此唐突佳人——你還不放開這位小姐!”說著就捋袖上前準備去拖。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也跟著去拖,場面立刻又混亂起來。離鳶偷空對李東挽投了一個求救的眼神,換得李東挽一個白眼——剛才居然敢戲弄他,現在還想求他幫忙,別說門,就連窗戶也沒有!
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啊,咳咳。
正在這個時候,忽聽一人冷哼了一聲,不鹹不淡地說道:“今日皓月樓可真熱鬧,難道是都知道朕和碧落國主相約在此見面麼。”
乍聞這個聲音,所有人都是一驚,不由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朝聲源處望去。
只見那人一身白衣,佇立在門口,以冰為肌,以雪為膚,冰雪雕著了他舉世無雙的容顏。而他渾身最耀眼的,卻不是他那張恍若天人的臉,而是他那一頭及地的銀色髮絲,流光飛舞,比星漢更加燦爛,堪與日月爭鋒。
一剎那間,整個皓月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俱是呆呆地望著那一抹最亮麗的雪白,失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而當離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頭一下子更加疼了。難道今天是個好得不得了的日子麼,人人都要跑到皓月樓來慶祝,別一會兒墨迭也跟著來了吧?
他正想著,就有一人從玉朝華身後探出了一顆小腦袋來,杏目在那些呆若木雞的人身上環視了一週,然後“天真”地對玉朝華說道:“玉哥哥,你看你看,他們都不怕你這個皇帝呢,都沒有對你下跪,不如,將他們全都拖出去砍了吧?”
他這話一出,無疑驚醒了在場的所有“夢中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大冷的冬天,卻嚇得連汗都冒出來了,口中唯唯諾諾地說道:“草民叩見皇上,皇上壽與天齊傾!”來皓月樓的人大多都是官宦之家,不少人有幸目睹天顏,自然是認得這有著絕世風華之人就是他們的國主玉朝華了。就算沒有見過,但這世間就只有玉朝華一人有著這一頭璀璨的銀髮——如今他們的國主出現在皓月樓,自己剛才居然盯著他們國主的臉愣了半天的神,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啊!是以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生怕玉朝華真像他身後那小人兒所說的那樣,將他們全都拖出去砍了。
紅線
此時整個皓月樓裡就只剩下玉朝華、墨迭、月沐臨以及離鳶四人是站著的。
玉朝華冷哼了一聲,看都沒看這些“螻蟻”們一眼,目光直直地望著離鳶,銀眸在月沐臨抱著他的手上游移了一瞬,驀地寒聲道:“碧落國主,雖說你與朕的皇后是親生姐弟,但男女之間畢竟授受不親,你還不快放開他!”
月沐臨此時也從最初看到玉朝華的震驚之中反應過來,手不由得一鬆,離鳶趁此機會趕忙逃離了月沐臨的“魔掌”,狠狠地瞪了月沐臨一眼,然後望向玉朝華,嫵媚的桃花眼笑成了兩彎月牙,沒事人似地問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朕剛才不是說了麼,”玉朝華冷淡地回答道,“朕與碧落國相約在此談話,倒是皇后的訊息真夠靈通,竟先於朕見到了碧落國主,還引起了這麼大的騷動。”
離鳶嘿嘿訕笑一聲——心知玉朝華只是在幫他們圓場,他敢肯定,月沐臨事先絕對沒有通知玉朝華,就這麼大喇喇地跑來了。一想到這個,離鳶心中就有氣。還好現在的玉朝華跟以前的他性子變了不少,否則他一定會拿這件事說事,那樣的話,不光是月沐臨,還有他,甚至是整個碧落國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只是,雖然現在的玉朝華事事都對他有利,但他為何還時常想念那個對他從來就沒有好臉色看過的玉朝華呢?
離鳶正苦惱著,玉朝華突然上前,將他拉到了他身後,銀眸冷冷地瞥著月沐臨。即使月沐臨已不像三年前那般稚嫩,但面對著玉朝華,他還是覺得有些吃力,卻不想失了面子,滿含精光的丹鳳眼也直直地看著他——他和玉朝華之間還有很大的差距,因此他必須更加努力。
只有這樣,他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