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來跟我做對,你們可真行啊!你真以為我是那麼好矇騙的嗎?”寧夫人恨恨地看著這個討厭的兒子。
“孩兒不敢,孩兒不敢。”寧士昕沒有辦法解釋,也不敢解釋,只得一個勁兒地磕頭,也不敢求母親原諒他,只是不住地磕頭。
“行了,別給我做出一副孝子的樣子,我可看不得你這個樣子。來人吶!把戒尺拿過來。我今天就按照先生的規矩來教導教導我的好兒子,怎麼樣做一個乖乖的好學生。”寧夫人怒極反笑地看著面前這個嚇得直抖的兒子。
寧夫人將戒尺拿在手裡,抬手一戒尺打在兒子背上,“兩隻手都伸出來,伸直,雙臂與肩平!”寧夫人用戒尺調整著兒子雙手的位置,非常耐心地教導。終於兒子手的位置達到了自己的要求,寧夫人沉聲吩咐,“你給我把手舉好了,打了以後手不準往下放,還要回到原來的位置!”
“是!孩兒遵命。”寧士昕心一橫,母親吶,求您今天就打死我吧。
嗖,啪,嗖,啪……戒尺颳風掄下,每一下都重重地打在寧士昕的手掌上,寧士昕咬著牙受著,不敢有絲毫的聲音發出來。整個思過閣裡只聽見,嗖,啪,嗖,啪……寧士昕覺得兩隻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拼了命地挺著母親要求的姿勢不敢變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覺得天在旋,地在轉,母親的影子也變得模糊起來,噗通,他暈了過去。
“拿水潑醒!”寧夫人冰冷的話音裡竟然沒有一絲兒的溫度。
下人打來了冰涼的井水,嘩啦潑在了寧士昕的臉上,寧士昕悠悠醒來,看見自己竟然還躺在思過閣的地上。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了母親的裙子下襬在自己面前飄動。下人將他架起來,跪好。他只得將自己已經不忍心看一眼的雙掌顫顫地又舉了起來,剛剛勉強維持好母親要求的姿勢,母親的戒尺就又結結實實地打了下來。嗖,啪,嗖,啪,又在靜得可怕的屋子裡響起來,沒有一個人敢出面求情。
“姨媽,姨媽,昕哥哥,昕哥哥……”湄兒的呼喊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
湄兒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的時候,看見姨媽手中染血的戒尺,正毫不留情地打向二表哥的雙手,那雙已經腫得厚厚的,透明的,有些地方已經破皮滲著血水的手,那雙手隨著昕哥哥的胳膊和身子在姨媽戒尺的折磨下不住地顫抖著。
“姨媽,姨媽,湄兒求您,別打了,二表哥已經支撐不住了,姨媽,姨媽,二表哥終歸也是您的兒子啊,您總不能打死他吧?姨媽,姨媽,求您了,饒了二表哥吧。湄兒求您了”,她滿臉是淚地跪在姨媽腳下,抱著姨媽的腿苦苦哀求。
“湄兒,你可知道?這個小畜生是怎樣騙你姨媽我的?他居然敢拿你大表哥幫他寫的家規搪塞我!我看了這麼多次他們兄弟寫的家規,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雖然寫得的確很像,但是那個家字的一捺,你們兄弟寫的還是有些許差別的。雖然你大哥已經在極力模仿你的筆跡,但是,家規裡有這麼的家字,母親就看不出來?!看你能聰明成什麼樣兒?!哼!人不大,膽子倒不小!居然敢明目張膽地違抗母命,你看看我怎麼讓你長足記性!”她指著跪在地上,依然渾身顫抖著,舉著受罰的雙手的兒子,咬牙切齒地說。
“姨媽息怒,姨媽息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那樣二表哥萬死難贖啊!您打也打了,教也教了,二表哥一定不敢忘記了,您就別生氣了,姨媽,您坐下休息休息吧。”湄兒扶著寧夫人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哼!我本來想今天放你出去,你可倒好,給我來這套!好!我自己養的好兒子,我自己打死,我看誰敢說什麼?!”寧夫人氣憤難耐得罵道。
“孩兒不孝!孩兒該死!孩兒,孩兒,孩兒聽憑,聽憑母親,大人,處置。孩兒自知罪,罪無可恕,請,請母親,母親大人,賜孩兒,賜孩兒,一死吧……”他也受夠了這種今天打,明天罰的日子,既然母親看自己不順眼,乾脆一頓打死,大家都了事了。只是,好捨不得湄兒,好捨不得一貫疼愛自己的大哥啊。
“湄兒,你還為他求情,他都求我賜他一死了,你還給他求的什麼情!哼!想死?沒那麼容易!我生你養你這些年,費了多少心血?!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生身養育之恩的?!”寧夫人氣得指著兒子的鼻子,說,“告訴你,小畜生!我不讓你死,你就得給我好好活著,即使痛苦也得給我好好活著!你沒有選擇生的權利,也同樣,沒有選擇死的權利!你最好給我記清楚!哼!你是我的兒子!你最好給我好好記清楚!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不論什麼時候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