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死的!
名門貴族之後的他,家族名下的企業包括知名的跨國連鎖大型旅館、生化科技保養品公司和歷史悠久
的某菸草公司。至於他個人則擁有蘇格蘭與英格蘭北部的好幾座城堡與N萬畝的土地,而且還是國鐵股東
會的一員。從呱呱墜地就承襲子爵名號的他,是眾人稱羨、銜著金湯匙誕生的天之驕子。
習慣要什麼有什麼,不曾卑躬屈膝地追求過任何東西,送上門自薦枕蓆的俊男美女不計其數──但他
可不是那種來者不拒的大善人,相對地,他挑剔得厲害。人生中的三大樂趣:美酒、美食與美人,他都定
下嚴格的標準,勾不上邊的東西,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舉例來說,無論男、女,身高未滿一七○的,不合格。男子的腰圍超過二十四吋吋的,不合格。女子
的胸部未滿三十六D的,不合格。從男子的臀部曲線是否緊俏、女子的頸子是否纖長無紋,到腳的長度、
面板的狀態,他就像是鑑定鑽石的亮度與純度般,一眼就能挑剔出優勝劣敗。
至於長相,那就更不必說了。
人人讚譽有佳,號稱世界前十大美女之一,並領銜主演某部鉅片的性感女星,他都曾在公開場合當面
抨擊她。形容她那塗滿胭脂、過度腫脹的臉頰,宛如蒸壞的白麵包。氣得該名女星躲起來痛哭,隔天立刻
到整容診所報到。
這就是他,哪怕在上流社會中惡名昭彰,打破無數美人心,依然過著左右逢源、夜夜笙歌的日子。
看似樣樣不虞匱乏的他,多年來卻有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煩惱……這世界太無趣了。
再香醇的美酒、再細心烹調的美味佳餚,或是再怎麼性感動人的尤物,一旦吃過一次他就會厭膩。開
了瓶的美酒,隨時間經過,也是會發臭發酸的;再好吃的食物,放進口中嚼過之後,不也成了區區殘渣?
就連最後的品味美人,也經常在隔夜早上一起床後,赫然發現昨夜的尤物,成了臉上油漆剝落、原形畢露
的怪物,教人胃口倒盡。
他像是過食症後的厭食症患者,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還曾經認真地考慮起要不要到西藏去出家?
聽說和那些信奉禁慾有益身心的僧侶們住上一個月,學習一下另一種嶄新的人生觀(有一陣子上流社
會很流行這種做法)後,便會讓你重新活回來,再次生龍活虎。
無奈他是天生肉食兼熱愛奢華享受的動物,受不了每天睡草蓆、三餐吃糙米飯的日子,最後還是打消
了這念頭。
就在他的無聊抵達生命史上最高點之際,他遇見了他。
凌。漆黑的瞳、漆黑的發、雪白的膚、硃紅的唇。稱不上是絕世美少年,但周身散發著一股神秘、挑
逗、無比的性感,那雙黑瞳瑩瑩地閃爍著惡作劇與誘惑的光芒,彷佛不時都會躍動出什麼驚人的主意。
在宴會上,克勞頓立刻鎖定了他是今夜的獵物,上前搭訕。當凌爽快地接受他的邀約,與他到「金士
頓飯店」的頂樓共享一夜韻事的時候,老實說,克勞頓心中是有點小失望。
因為這和過去的模式沒有什麼兩樣。他可以預期這名黑髮美少年會提供自己一個愉快的夜晚,但到了
隔天早上自己一定又會感到胃口盡失。
但……凌違背了他的所有「預期」。
是的。會玩又懂得玩的男男女女不少,善用欲擒故縱的老把戲,提升一點情趣的人滿街都是,克勞頓
自己更是個中高手。他有自信無論是多麼成熟老練的對手,都會在自己的豐富經驗前相形失色。
不過,凌卻給了他最銷魂蝕骨的體驗,他前所未有的狂野、熱情、貪婪與甜媚,是專門引人墮落的魔
物,用與生俱來的本能顛倒眾生。將克勞頓過往的玩伴和凌放在一起相比,那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他們是如此契合,竟夜纏綿,難捨難分。
克勞頓還在慶幸自己遇見了一名「賞味期限」較長的尤物。如果是凌,他不會介意再和他多玩一段時
間,讓他列入自己最愛名單中的前三名。
不料,那一夜過後,凌竟然主動說拜拜,毫不留戀地揚長而去,令人傻眼。
起初克勞頓以為這是凌的花樣之一,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