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天,

最後回到家像個廢物一樣地癱在地上不能動彈……現在的凌日也不可能飛越數百萬公里的距離,為父親做

點什麼,盡點兒子的孝心。

所謂的「分開」,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無論心中有多麼掛念,哪怕現在擁有方便的電話、四通八達的網路,甚至可以面對面地透過衛星看著

彼此說話,然而,「不在身邊的人」就是「不在身邊」,要怎麼靠一顆「心」將這麼遙遠的物理距離給抹

煞掉呢?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因此,很多人最後都選擇逐漸地遺忘。

不管怎麼在乎、不管多麼地愛,不遺忘,便沒辦法展開新的人生。一直惦念著不在身邊的人也不是辦

法。

來到這邊,凌日瞭解了很多事,一些不曾親身體驗便不會明白的事。

好比,為什麼阿夜和母親打回臺灣的電話,一年比一年少?為什麼訴苦的話語逐漸從電話中消失,只

剩些無關痛癢的寒暄?為什麼當自己問阿夜,在這邊有沒有被人欺負、過得好不好,到最後得到的都是阿

夜千篇一律的回答:「我很好、沒事」?

〔畢竟,說了又能如何?〕

多一個人陪你哭、多一個人陪你傷心,聽起來好象能減輕什麼,可事實上那不過是讓對方多了分難過

與無助感吧?

留在臺灣,環境沒有任何改變,只除了生活方式與習慣。被迫改變了的自己,其實也曾暗自埋怨過母

親的偏心。他認為凌夜跟著母親倖福多了!不像自己,得要學著獨立自強,不再能撒嬌。因為跟著凡事看

上去都不可靠的父親,所以從上小學起,凌日就學會精明幹練地使用計算機盤算著一斤雞蛋幾塊錢,三斤

一起買會不會更便宜。

他從沒想過,假設有一株原先被栽種在土壤中的花兒,無端端、硬生生地被人移植到水中去,試問那

株花兒會有什麼心情?想當然耳,它不會好過。而那朵花兒,便是被強迫移植到英國來的凌夜了。

〔我所吃的苦,與阿夜相比,恐怕是小巫見大巫。以前的我,還有臉在那邊自怨自艾,認為自己是被

母親拋下來吃苦的。我實在太可恥了!〕

十七歲的自己,想要適應這全新的國度,都已經非常勉強了,無須想象當年個性原本膽小又愛哭的阿

夜,是歷經了什麼樣的艱辛,才能在這兒落地生根。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能為阿夜做什麼,但現在的我不一樣了。〕

凌日拔起地上的青草,無聊地放在嘴巴中咀嚼。他所能為弟弟做的,便是在這異鄉,為阿夜保留住他

的生活空間,等哪天阿夜想開了,想要重回這塊土地時,可以笑著重返家園。

當然啦,這種替身的日子總不可能過一輩子。再過個三年,他和阿夜也就二十歲了。屆時他們雙雙成

年後,想選擇哪一邊的故鄉過生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