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往前湧,畢竟他兩才是這場酒會的主角,楚尋自覺的往後退,退到屋內的一個小角落。
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
他聽到慕禾說:“當時聽到要我出演《魂》的男主角時,感覺真像天下掉餡餅了。”
他適當的幽默,把大家都逗笑了。
有人問:“外界傳聞,因為你出演男主角一事與之前原定的楚尋發生矛盾。”
“啊?這是不可能的,楚尋前輩一直都是我最尊重的人,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他琉璃般清澈透明的眼睛裡,透出無比真誠的光芒。
花寫墨笑著往前一步,他手中端著的猩紅的酒:
“今天,舉辦這個酒會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為了宣佈兩個訊息。”
“第一個就是橘子公司終於美國上市,另外一個訊息呢。”
他適當的停頓了一下道:
“從今天開始,橘子公司準備於楚尋先生解除合約。”
許多記者在這一刻竟然忘記按快門,過了許久,現場一片譁然。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楚尋也來了。
眾人將視線齊齊投向他站立的那個小角落。
他左手還端著盛滿食物的盤子,就這麼被大家□裸的捕捉到了相機中。
花寫墨清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公司會賠償所有楚尋先生的損失。”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舉過相機朝著楚尋快速的按動快門:
“楚尋先生,請問你會與公司解決合約嗎?”
“傳聞你與總裁的矛盾是真的嗎?還是另外有其他的原因?”
開始有人小聲的討論,開始有人在他身上投注各種眼神,有憐憫的,有嘲諷的,有不屑的。
但是,楚尋笑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步步朝外面走,路過的視線交纏著,像是一把把刀狠狠的剝開他的面板,他的所有暴露在眾多嘲笑諷刺的目光中,他們都在笑他是個十足的傻瓜,娛樂圈這樣五光十色的地方任何事都不能相信,更何況是感情。
他可笑的奉獻了自己的心,在被那個人糟蹋後,還渴求著他能回過頭來憐憫的看一眼。
也許就有人會嘲笑他犯賤,一個沒有光環的人,就像一塊被人丟棄的抹布。
他身邊沒有保鏢,而幾乎所有記者都想第一時間搶到第一手新聞,大群的人朝他身邊湧去,很快就將他的身影淹沒在人群之中。
已經無所謂了嗎?但為什麼心中其實很鎮定。他只是想逃離而已,所以他意識過來後,奮力的試圖撥開人群,但黑壓壓的人群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們舉著相機快速的按動快門,好像成為了一臺瘋狂工作的機器。
就在這時,忽然前方發出了一陣
陣的尖叫聲。
這一瞬間,楚尋身邊黑壓壓的人群突然又撤去,從人群的縫隙中,他看見花寫墨牽起慕禾的手,垂下頭,低頭吻在了他的指尖上。
閃光燈將他們的臉龐映照得如此的璀璨。
他伸手揉揉眼睛,沒有時間再耽誤了,他找準時機,快速的抽身而出。
天氣明明已經轉熱,但他回到家後,後背的襯衫已經被汗水都浸溼了。
楚尋摸了一把臉,就是今晚,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等了這一天那麼久,久得已經快要忘記了自我。
那臺鋼琴黑漆的筆記本寂寞的擺在桌面上,他按下開機鍵,幽藍的光映出他一片慘白的臉。
剛才就在花寫墨宣佈那件訊息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條簡訊傳了過來。
那個纏了他好多年的夢,那個他一直沒有忘記過的誓言,那個他曾經來到這個人身邊的原因。很快,他就會親自了解這一切,那時候或許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楚尋點了根菸,骨節明顯卻很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的敲動著。
其實只要看一眼就夠了,他想起那個人在火光中最後的笑臉,他曾經說過:
就讓所有仇恨在他這裡終止吧。
他說過,他這輩子愛過一個人,卻欠了另外一個人很多,那個人是他有著至親血緣的弟弟。
楚尋眨了眨眼,他的命就這樣與這兩個人緊密的牽在了一起,一個給了他生命,而另外一個卻給了他活下去的理由。
游標在電腦中閃了幾下,他停頓了片刻,按下了回車鍵。
繁華如漂流在湖面的浮萍,而我們都是它狂熱的崇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