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得極為準確,正奔世宗心窩而來。
鼓聲震天,飛摘的鳴聲完全被掩蓋了,按說這一箭是非要柴榮的性命不可,因為射是根本來不及的。但事有湊巧,柴榮把身子歪向左邊,俯在趙匡胤耳邊,正要說什麼,那支箭擦臂而下,正躲在柴榮的馬胯上,那馬“吹”的一聲,前蹄凌空,正歪身子的柴榮,“咕吟”一聲跌到地上。北營偏將陳天壽見了,拍馬過來,直奔世宗,只聽一聲斷喝,有如炸雷,一個紅臉大漢已經攔住去路,一棍劈頂而來。陳天壽忙用槍一架,只覺得兩臂發麻,虎口疼痛,那條槍也被打得像條彎弓。他那裡還敢應戰,一撥馬跑回本陣去了。
柴榮落馬成了周營的動員令,董氏兄弟救起他,以身相護,在城東南方向正指揮攻城的鄭恩,張永德等聞訊,領本部精銳飛奔而來。丁貴見周兵蜂擁而來,又被高懷德通得眼花塗亂,自知難以取勝,急急回馬收兵,敗回城裡,高懷德匹馬追到護城河邊,見吊橋已經收起,才回到陣中。
收兵後。世宗對匡胤充滿感激之情:“今日若不是御弟,朕將為賊兵所算了,御弟此功不小!”
匡胤說道:“微臣功不足為堤,今見陛下苦不是側身與我說話,那箭就不只是射中坐騎了。陛下今後行動要格外小心,千萬不可涉足險地。”
柴榮想著當時情景,也感到後伯,雖然今日有驚無險,自己確實經歷了那一剎那間的生死之交。他嚴肅地點了點頭:
“御弟所說極是!”
漢將丁貴敗回城中,見了劉崇,劉崇對丁貴的勇敢大為讚賞一番。丁貴搖搖頭說:
“我臨戰多年,將軍之勇,士氣之高,周營是少見的。”
劉崇發愁地說:“如此持久下去,外無援兵,內無糧草,如何是好?”
丁貴說:“周兵勢大,遼國也不敢冒險而來,他自保是第一方針,靠不住的。河東單連在綠州擁有重點,此人智勇兼備,極善用兵,若能將他調回,足可以給周軍造成威脅。請陛下三思。”
劉崇一拍腦袋:“啊,我怎麼把他忘了!我對契丹寄希望太大了,只是……”劉崇想到了孤城受困,如何才能派人出城呢?他困惑地搖了搖頭。
“陛下儘管放心,派人的任務交給末將就是了。”
兩日之後,晉陽城上射下一箭,箭上縛著一封挑戰書:丁貴專指高懷德挑戰,說上次二人大戰上百合不分勝敗,這次要決一雌雄云云。
世宗柴榮也喜歡那了貴刀法擁熟,希望能把他生擒過來,收為己用。高懷德聽說此事,更是精神百倍,他向世宗保證:這次一定要活捉了貴,決不把他刺死,也不讓他跑掉。
世宗大喜,也以箭書回答,決定第二天讓二人決戰。
第二天,丁貴只帶了三百人出戰。世宗前邊和左右兩邊都用盾牌護著,遠遠地觀陣。
高懷德躍馬出陣,也不答話,直取了貴。丁貴綽大刀迎住,二人殺在一起。
兩人戰有五十餘個回合,槍來刀去,攪著一團,展開一場人間罕見的龍爭虎鬥,把雙方將士都看得呆了。高懷德使出看家本領,槍如雨點般刺來,丁貴漸漸顯出難以招架之勢。忽然高懷德一槍已刺到了貴前心,丁貴急用刀來擋,高懷德把槍一收,順著刀柄向上一滑,槍刃已把丁貴的右肩劃開了一個口子,丁貴“哎喲”一聲,刀已被高懷德打落在地。丁貴急忙回馬,跑過吊橋回城去了。高懷德趕到河邊,被三百漢兵擋住去路,誤了一步,吊橋已經扯起——逃走了丁貴,只俘獲了三百個士卒。
綠州就是今天山西的新綠,位置在晉陽西南五百多里處。當初世宗與劉崇的高平之戰,是在山西的東南部。這三個地方正好呈一個三角狀,因而周軍雖然已經包圍了晉陽,維州這個南方城池仍然是後漢的地盤。
維州令公單桂,這日正在府中議事,忽見門官領進一個衣服襤縷,形同乞丐的人,見了單桂,跪拜在地,放聲大哭,單桂莫名其妙,問門官:“這是怎麼回事?”
門官答道:“京城受周朝大兵圍困,十分危急,這是主上派來的使者。”
單掛上前將那人扶起,說道:
“先生不要悲傷,快快起來講話。”
原來那人叫劉震,是劉崇的遠東本家,一向在宮中奉事,是禁中侍衛的一個小頭目,在了貴與高懷德邀戰時,他受命混入卒伍之中,被周營俘獲,分散編入周軍營中,他尋了個機會逃跑出來。降卒逃跑是很自然的事,誰也沒有在意。丁貴與高懷德“決一雌雄”的挑戰其實是假,為劉震求救送行是真。困獸猶鬥,優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