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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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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武后正與武三思計議密事,忽聞張昌宗前來,心下大喜道:“孤家正在寂寞,他來伴駕,豈不甚妙!”隨即宣他進來。早有小太監稟道:“六郎現在身受重傷,不便行走,現是乘轎入宮,請旨命人將他攙進。”武后不知何故,只得令武三思,帶領四名值宮大監,將他扶入。張昌宗見了武后,隨即放聲大哭,說:“微臣受陛下厚恩,起居宮院,誰知狄仁傑心懷不測,將臣打辱一番,幾乎痛死。”說著將兩腿捲起,與武則天觀看。武則天忙道:“孤家因他是先王舊臣,故命他做這河南巡撫。前日與黃門官爭論,將他撒差,不過全他的體面。此時復與卿家作對,若不傳旨追究,嗣後更無畏懼了。卿家此時權在宮中,安歇一夜,明日早朝,再為究辦。”張昌宗見武則天如此安慰,也就謝恩,起來與武三思談論各事。

一夜無話,次日五鼓武后臨朝,文武大臣,兩班侍立,值殿官上前喊道:“有事出班奏朝,無事捲簾退駕!”文班中一人上前,俯伏奏道:“臣狄仁傑有事啟奏。”不知狄公所奏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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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回 入早朝直言面奏 遇良友細訪奸僧

卻說武則天臨朝,狄公出班奏道:“臣狄仁傑有事啟奏。”武后心下正是不悅,忽見他出班奏事,乃道:“卿家入京以來每日皆有啟奏,今日有何事件?莫非又參劾大臣麼?”狄公聽了這話,知道張昌宗已入宮中,在武則天面前哭訴,當即叩頭奏道:“臣職任平章,官居巡撫,受恩深重,報答尤殷。若有事不言,是謂欺君,言之不盡,是謂誤國。啟奏之職,本臣專任,願陛下垂聽焉。只因前任清河縣與曾有才搶佔民間婦女,經臣據實奏參,奉旨革職,交臣訊辦。此乃案情重大之事,臣回衙之後,提起原被兩告,細為推鞫,該犯始似為張昌宗家奴,仰仗主子勢力,一味胡供,不求承認。臣思此二人乃知法犯法之人,既經奉旨訊辦,理合用刑拷問,當將曾有才上了夾棒,鞭背四十,方才直言不諱。原來曾有才所為,皆周卜成指使,郝幹廷媳婦搶去之後,藏匿衙中,至胡王兩家婦女,則在曾有才家內。供認之後,復向周卜成拷問彼以贊證在堂,無詞抵賴,當即也認了口供。臣思該犯,始為縣令,擾害民生,既經告發,又通勢力,似此不法頑徒,若不嚴行治罪,嗣後效尤更多。且張昌宗雖屬寵臣,國法森嚴,豈容干犯?若借他勢力。為該犯護符,盡人皆能犯法,盡人不可管束了。因思作一儆百之計,命周卜成自錄口供,與曾有才遊街示眾,俾小民官吏,鹹知警畏。此乃臣下慎重國法之意,誰知張昌宗馭下不嚴,惡僕豪奴,不計其數,膽敢在半途圖劫,將紙旗撕踹,毆辱公差。倖臣有親隨二名,臨時將人犯奪回,始免逃逸。似此膽大妄為,已屬不法已極,臣在衙門,正欲提審訊,誰料有豪奴王起冒充張昌宗本人,來衙拜會,藉口求情,欲將該犯帶去。當經臣察出真偽,訊實口供,方知冒充情事……”說道此處,武則天問道:“卿家所奏,可是實情麼?設若是張昌宗本人,那時也將他治罪不成嗎?”狄公道:“若果張昌宗前來,此乃越分妄為,臣當奏知陛下,交刑部審問。此人乃是他的家奴,理合臣訊辦。”武則天道:“汝既謂此人是冒充,可有實據麼?”狄公道:“如何沒有?現有口供在此,下面親手執押,豈有錯說。”說著在懷裡取出口供,交值殿太監呈上。

武則天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皆是張昌宗親口所供,無處可以批駁,心下雖是不悅,直是不便施罪。乃道:“現在該犯,想仍在衙門,此人雖罪不可逭,但朕御極以來,無故不施殺戮,且將他交刑部監禁,俟秋間去斬。”狄公聽了這話,心下喜道:“若非我先見之明,此事定為他翻過。”隨即奏道:“臣有過分之舉,求陛下究察。竊思此等小人,犯罪之後,還敢私通情節,命人求情,若再站留,設或與匪類相通,謀為不軌,那時為害不淺,防不勝防?因此問定口供,請王命在轅門外斬首。”武則天聽了這話,心下了吃了一驚:“此人膽量,可為巨擘!如此許多情節,竟敢按理獨斷,啟奏寡人。似此聖才,雖礙張昌宗情面,也不能奈他怎樣。”當時言道:“卿家有守有為,實堪嘉尚。但嗣後行事,不可如此決裂,須奏知寡人方可。”狄公當時也就說了一聲遵旨,退朝出來。所有在廷大臣,見狄公如此剛直,連張昌宗俱受棒傷,依法懲治,無不心懷畏懼,不敢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