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擔心那個女孩的身體狀況對吧！”大樹說。

沈航點頭，想到薇薇安說這片森林對她有好處，或許大樹有辦法維持薇薇安的生命力。

“長者，你有辦法幫她嗎？”沈航迫切的追問。

“幫她？我做不到。但她不適合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讓她留在這片森林裡，或許她能健康長壽，活到正常人類的年齡。”大樹說。

沈航沉默了，正常人類的年齡……

“沒有辦法讓她重獲不死嗎？”沈航貪心的追問。

“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這片天地怎麼了？它的意識似乎產生了分歧，又似乎受到了外在的干擾，我只是天地裡的一部分，不知道為什麼人類會出現如今的狀況。但有生有死是自然規律，她重新回到了規律裡，而你們卻不在規律裡。或許你們早已經不是這個地球的生物了。”大樹解釋道。

不是地球生物，但為什麼又不能脫離這裡？而那些離去的人類，為什麼同樣不死了？

大樹或許存在的時間很久很久，或許它有著很多能力，但顯然他也只是世界的一部分，他所知道也有限。

沈航深吸一口氣，薇薇安的問題，沒法簡單的解決。

但沈航明白，現在對薇薇安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她留在這片森林裡。

但沈航自己肯定要離開，他要追尋解決薇薇安身體問題的辦法，薇薇安肯定會跟著自己。

這似乎成了一個難題。

沈航不自信能說服薇薇安不跟著自己。因為薇薇安所希望的就是在這最後的時間裡一直陪著他。

他靜默不語，大樹在風中搖曳著枝葉。

天空灰沉，總有種暴風雨欠揍的壓迫感。

世界是滿目瘡痍，生命是苟延殘喘。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沈航提問，答案在心中，只是想活著而已。

“長者，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沈航問大樹。

“我從未思考這個。”大樹回答：“以為沒有意義，每個人每個生物都能找出不同的意義，每個生命的意義都不同。”大樹回答。

沈航笑了笑，回答道：“我覺得我這輩子活著其實沒多大意義。如果不是遇到薇薇安她們，或許我也是一架骨頭。”

“你們人類思想太複雜了。”大樹說。

“是的。所以我們活著累。沒長生時想著怎麼延壽，不死了卻有人想著怎麼去死。我們太難以滿足，又容易滿足，矛盾的讓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追求什麼了。”沈航苦笑著說。

第302　草莓

“人類，你們應該更灑脫一點。”大樹說。

沈航笑了笑：“我們生在這片世界裡，總是太渺小，好奇心似的我們從畏懼到無懼再到摧毀，人類想要的或許就是自己成為主人，野心太大，收不住，所以毀滅了自己。”

“你似乎對自己的種族不太認可。”

“不是不認可，而是本質如此。我此時來批判整個種族，其實也是沒有資格，因為我不是那些超凡脫俗的人類，我只是普通的存在，隨波逐流的典型。”沈航搖著頭，對自身定位很清楚。

“看清自己，比看清世界更重要。雖然我不滿意你們人類的行為，但這世界也曾經也因為你們而豐富多彩。”大樹說。

“感謝你，在這些世界裡還撐起了一片綠色的海洋。”沈航真誠謝道。

“那個女孩，如果她願意。我可以讓她留下。”大樹對沈航說。

沈航笑了笑：“那我能和她一起留在這裡嗎？”

“你？你身上麻煩太多了。我拒絕。”大樹出乎意料的回答。

麻煩太多……

沈航苦笑一聲，的確自己麻煩比較多。

“你是一個有些無趣的人。”大樹說完這句話後，沈航眼前的景色一變，卻是回到了瀑布之外。

嘩嘩！

水流直灌，氣勢磅礴。

沈航瞪了瞪眼睛，唯獨對大樹最後一句話表示了不滿意。

“我不是一個無趣的人。”沈航大聲說。

但森林卻沒有任何回應。

蹲下身子，沈航喝了一口水。

清涼甘甜，是難得的清水。要知道在求生年代，一瓶清水都夠一些父母賣孩子了。

沈航喝了個夠，然後才按原路返回。

走到薇薇安身邊，薇薇安已經睡熟。

他蹲下身子，與她靠在一起。看著前方花海，安靜的享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