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岑牧不為所動,他告誡道:“每個月都有拾荒者想在裡面淘金,每進去十個人,大概只有一個人能夠出來,而十個成功出來的人,只有兩三個能帶回一些礦石,每五公斤原礦,鐵罡給三塊小鐵錢。”
岑牧驚異道:“這就是你說的價錢給得高?!五公斤原礦,他能製造出多少枚小鐵錢?!”
雲戚沉吟道:“你不能這麼算,鐵罡把這礦山看作他的私產,他的邏輯是,你撿他的東西,再賣給他,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你要想太多,只會把自己推到鐵罡的對立面,對現在的你來說,實屬不智。”
“這倒不會,我這個人挺有自知之明。”
雖然雲戚算是岑牧的一個盟友,但他不知道雲戚和鐵罡兩者的關係,他不會這麼單純地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暴露出來。
岑牧說道:“我只是好奇為什麼礦井裡會有如此強度的輻射,沒有人調查過裡面的原因嗎?”
雲戚回道:“鐵罡曾組織人調查過一次,下去二十幾個人,只有帶隊的人回來了,這個人身受重傷,不久就死了,此事從此作罷。”
岑牧疑問道:“下去的人受不了輻射,生病死亡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會深受重傷?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雲戚說道:“也許地下盤踞了某些變異生物吧!誰知道吶!你怎麼對這件事情如此上心?有什麼企圖嗎?”
說完,雲戚奇怪地看他一眼。
岑牧皺眉道:“我想給自己做一支鋼鐵義肢,保守估計,可能要用掉八九公斤左右的鋼鐵,聽你這麼一說,感覺難度有點大。”
雲戚搖頭道:“完全沒有必要!義肢的作用很多時候只是為了美觀,為此你還要忍受斷肢和義肢摩擦的痛苦,可能造成斷肢反覆感染,而且,現在你的傷口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哪怕你做好了,也用不上,反而不如柺杖來得實在,真跑起來,用柺杖跑得更快。”
岑牧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自己早早在腦海中設計一個功能先進的假肢,卻沒有考慮實用性的問題,恐怕是心理深處對於殘缺的身體有一種隱隱的排斥,說得嚴重點,這是一種病,如果任其發展下去,恐怕會成為一個嚴重的心理障礙。
這時,秦淵在意識上發聲道:“他說的有道理,你這心理確實是一種病,現在症狀還算輕,早點醒悟吧!”
岑牧微微一嘆,衝雲戚一笑,說道:“雲老,謝謝你!”
雲戚笑道:“一點即通,孺子可教也。看你這麼有悟性,我送你一雙鐵柺杖,不過不是白送,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找你辦事,可不能拒絕。”
“好!多謝雲老!”
雲戚是一個急性子,興致一來,說幹就幹,不管天色漸暗,夜幕降臨。
雲戚撥開熔爐的燃料入口,從屋裡搬出一團團灰黑的煤球,扔了進去,風箱一鼓,火苗噌噌往上竄。
“小芥子,開工了。”雲戚喊了一聲,立刻進入工作狀況,這狀態下,他目不斜視,心無旁騖。
小芥子吃力地從屋裡搬出一個箱子,岑牧好奇這瘦瘦的小姑娘到底能幫什麼忙。
這時,雲戚從屋裡提出一個麻袋,看架勢,它的份量很足,扯開袋口,可見裡面一顆顆烏黑色的鐵砂,大小均勻,成色十足。
這是經過細緻粉碎和選礦過後的精鐵砂,含鐵量在60%左右,一公斤鐵砂需要三公斤的鐵礦石才能選出來。
然後,雲戚將小半袋鐵砂倒進盆裡,掂量一下,微微皺眉,又倒了幾把。
看這份量,岑牧覺得他可沒一點隨便糊弄的意思。
雲戚將一大盆鐵砂混合焦炭倒入熔爐的進料口,小芥子勻速拉動風箱,火爐燃得旺旺的,隔著好幾米都能感覺到一股熱流撲面而來。
接下來,是漫長的冶煉時間,這種簡陋的熔爐要達到1000度,需要耗費大量燃料。高溫促使100%含碳量的焦炭燃燒,還原氧化鐵,鐵汁便沉入底部火床中,雜質則漂浮的鐵水錶面。
雲戚時刻關注火床中鐵汁的顏色,似乎在憑經驗觀察熔鐵的品質是否達到最佳狀態……
幾個小時過去,熔爐漸漸冷卻,冶煉過程才算完畢,雲戚會分辨哪部分鐵塊適合作為鑄造材料,哪部分是廢料。
對於一個鐵柺杖來說,對於鋼鐵品質的要求並不是很高,可是,從選材到雲戚鄭重其事的態度,再到一絲不苟的冶煉流程,讓岑牧感覺到滿滿的誠意,他一進入狀態,便有幾分如瘋似魔的味道。
這個人情欠大了!
雲戚挑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