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咖啡廳的時候,羅曼真已經在半開放式的包廂裡坐著了。
她的面前放著一壺熱騰騰的咖啡,還有一束水靈靈的白玫瑰。
盛夏走過去,羅曼真對她微微頷首:“盛小姐,坐啊。”
她說話的語速有些慢,微微拉著長腔,聽起來就有幾分的軟濡嬌嗔,不像是她,總是說話語速很快,聲音很亮,用顧亦寒的話來說就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女人味,尤其是說話時候,完全就是一把輕型機關槍。
她坐下來,羅曼真卻是端著咖啡杯站了起來,盛夏有些微愕,剛預起身,羅曼真手中的咖啡杯子卻是一歪,依舊有些燙的咖啡立時傾瀉而下,澆在了盛夏的頭頂,又順著頭髮淌下來,淌進她的脖子裡,滾燙的燒著她的面板。
盛夏卻是坐著動都沒有動,羅曼真慢悠悠的將杯中的咖啡倒完,這才款款優雅的坐下來,她漂亮的杏核眼裡透出幾分的銳利:“盛小姐去東京玩的愉快嗎?”
盛夏不動聲色的拿起面前的紙巾擦拭頭髮,臉頰,然後又微微垂著眼眸,一下一下擦著衣服上的咖啡痕跡。
這件大衣還是顧亦寒在東京的GUCCI店給她買的,純羊毛的米色大衣,十分輕軟保暖,又華貴。
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迴歸原貌,盛夏此時此刻,心中所想的竟然是這些。
“羅小姐,您又何必如此呢?”盛夏放下手中汙穢的紙巾,緩慢抬起頭來,輕笑開口。
“盛小姐難道不知道亦寒是我的未婚夫?”
“羅小姐不能留住自己的未婚夫,是羅小姐自己沒有本事,找我發洩,又有什麼用?”
盛夏本來就不是隱忍的性子,被人當頭潑了這樣一杯咖啡,她原本的不爭,忽然就變的可笑起來。
羅曼真臉色驟地一變,可不過很快,她的臉上就又是一片高高在上的淺笑:“我本來還以為盛小姐是個知道廉恥的人,可現在看來,卻也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勾。引別人未婚夫的賤人而已!”
“羅小姐這話說的真對,乍一聽,我還以為羅小姐說的是自己呢!”
兩人不遠處的地方,忽然傳來一聲陌生的女聲,盛夏和羅曼真齊齊回頭看去,卻是都怔楞了一下。
何嘉木一個人站在那裡,纖細的身姿和消瘦的容顏,以及那臉上揮之不去的淡漠,讓她看起來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冷清。
羅曼真的臉騰時如血一樣通紅,而纖纖十指也根根握緊,戳在手心裡刺痛一片。
怎麼會在這裡碰見何嘉木這個女人 ?'…'如果她拆穿了她和蕭南方的事情……傳到顧亦寒的耳邊,她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何嘉木看到她臉上的狼狽倉皇,心中不由得冷笑,原來做了虧心事,到底還是害怕半夜鬼敲門!
只是你自己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現在還高姿態指責別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何嘉木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恨意在這一刻到底還是無法控制的爆發出來,她走近羅曼真,臉色的笑越發璀璨了幾分:“羅小姐,好久不見啊,什麼時候您也訂婚有未婚夫了?我記得您前些日子不是還和別人的老公……”
“嫂子請慎言!”羅曼真的淡定和優雅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攥住自己的手包騰地一下站起來,死咬了牙關強擠出一抹笑來:“南方哥這些天還忙麼?說起來我也有些日子沒回去看乾爸乾媽了,怪想他們的。”
她咬重了“南方哥”三個字,何嘉木知道她是在威脅自己,她也知道,她確實要“慎言”,但是此刻,她看著面前這張醜陋之極的嘴臉,不刺她一句,她怎麼能心甘?
“你南方哥忙不忙,羅小姐不是該最清楚的麼?說起來,我的阿寶前幾天夜裡發高燒,南方和羅小姐兄妹在一起玩的痛快,竟是電話都關了一夜沒回去……你南方哥的事,你不比我清楚?”
何嘉木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重磅炸彈一樣,不但將羅曼真駭的幾乎魂飛魄散,就連盛夏都聽出了話中的意思!
羅曼真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可笑:“嫂子這說的什麼話,我知道嫂子怪我了,只是那天一群好朋友玩的開心,南方哥喝高了,是高峰把他送回酒店的……”
何嘉木眼底是一片洞察一切的明瞭和譏誚,她唇角緩緩勾起,笑容裡滿是嘲諷:“是麼?原來南方那晚是和高峰在一起的啊,我還以為乾哥哥乾妹妹……”
“嫂子,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了。”羅曼真不等何嘉木再開口就快步走出了咖啡廳,那背影竟有些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