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重複著。
他的眼神,卻時而清明,時而空洞。
塵封的記憶,如同潮湧般,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記得,那是一個雪夜。
就像……今晚這場飄零的大雪夜吧。
“蘭兒,我要走了!”
“只有我走了,你和孩子才能活下去。”
“只是可惜,我都不能看到孩子出生,不能看到他是男孩還是女孩,也不能看到他像你還是像我,不能抱抱他,不能陪伴他成長了,不能聽到他叫一聲……爸爸!”
“我走後,你要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曾經我以為我能夠主導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以守護著你和孩子,可真到了此刻才明白,或許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的命運就已經被寫滿,無力改寫。”
“當我真的能逆轉這命運的時候,我會來找你和孩子,彌補一切!”
那個大雪夜,陳道臨說完這些話,決然的轉身,只是轉身的剎那,眼睛已經紅了,淚也噙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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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停留,也沒帶走任何東西。
決然的走出了家,留下了身後屋中昏黃的燈火下,那道挺著肚子,從頭到尾只是默默點了點頭的身影。
他記得,那晚的風,針刺般的疼,直往骨頭裡扎,直往心臟上戳。
他也記得,那晚的路很長,他走了很久,每一步邁出都彷彿腿腳灌了鉛,沉重如山。
他更記得,那條路黑暗,暗到他看不清前路。
這一走,就是二十幾年!
“蘭兒,東兒,你們二
十幾年在黑暗中砥礪前行,我……何嘗又不是?”
“我以為逆轉了這命運,就能接你們回家,咱們一家團圓,可這命運不公啊,東兒的命運也在出生的時刻就被寫滿了。”
“忍讓,後退,大局……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一念及此,腦海中的記憶,恍若泡影嘭的消散,化作一團火焰,熊熊燃燒了起來,如燎原之火,如當空烈日,燃燒的璀璨奪目。
滿是鮮血的陳道臨笑了。
笑得灑脫。
笑聲迴盪在這一片,早已經被夷為平地,早已經別無他人的地方。
“我去你媽的命運!”
轟!
陳道臨渾身氣勁轟然如瀑布倒卷,直上九霄。
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再度承受了一次氣運金光的衝擊後,他猛然向前竄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以劍為盾,而是直接雙手舉劍,浴血而立。
因為,他終於衝到了古老太太的面前。
“啊!”
“啊!”
陳道臨和古老太太同時大吼起來。
時間在這一刻慢放到了極致。
隨著陳道臨持劍悍然劈落向古老太太。
轟隆!
蒼穹上,懸空的大鼎突然一聲巨響,悍然打破了這天地俱靜。
大鼎金光大漲,將天地渲染成了無盡金色。
同時,便如流星墜空一般,極速朝著陳道臨墜落而來。
咚嚨!
大鼎仿若瞬移,趕在劍臨古老太太頭頂之際,直接以霸道之勢,撞在了無鋒重劍上。
啪!
早已經斑駁不堪的無鋒重劍,這一刻,終於崩裂出無數碎片。
恐怖的巨力。
更是直接將陳道臨震飛了幾十米遠,重重地摔跪在地上,血泊殷紅了地面。
鏘!
一柄長劍翻飛著,插入距離他不遠的地面上。
他跪在地上,渾身早已經浴血,雙臂更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他
的身體一點點抽搐著,口鼻、眼睛、耳朵裡,盡皆不停地翻湧出鮮血。
長久的衝擊,早已經攪碎了他的五臟六腑,剛才也所幸有無鋒幫忙抵擋,否則他也已經化作了一蓬血霧。
而他滿是血水的眼睛,卻前所未有的清澈。
不過視線,卻已經模糊。
他跪在那裡,只能看清古老太太的一個模糊輪廓。
她就站在那裡,頭頂著大鼎,被金光籠罩。
然後。
陳道臨笑了,笑的前所未有的燦爛,如釋重負。
就像是當年在家裡,和李蘭一起期盼著陳東降生一般。
也是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