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今天去了,那豈不是意味著得向二房的人低頭?
二房的人休想!
他是不會向二房的人低頭的!
再者,黎文允那麼年輕,而且,只讀了不到兩年的書就考上了案首,他一個當大伯的,讀了十來年的書,卻還是個童生,連個秀才都當不上。
他若是去了,那是將他的臉送上去給二房的人打。
他才不要去!
“文允他考上了案首,他再怎麼樣,我們且不說,不過,這時候,得去。等吃完流水席之後,趁著村裡的長輩和里正及族叔在那裡,我想趁機認回老二一家。你們都是我的兒子,哪有我還在世,兩家就斷絕關係的?這不合情理!”黎大海嘆氣道。
老二一家有出息了,若是認回來的話,他還在世,這些年,也能拉扯一下老大一家,若不然,等他去世了,老大一家要怎麼辦?
這麼些年了,老大和大孫子忙著科考,連地都不會種,文生文水他們還小,以後,他死了,老大一家吃什麼?
就算他不為老大家的著想,也要為老妻想想,老大自己都顧不上自己,哪有時間顧老妻呀。
黎彥北聽得心裡一動,然而心裡卻還是有些彆扭,他道:“爹,您是老二的爹,黎文允的親爺,只有他們上門來請你,哪裡用著您親自上門,也不怕折了他們的壽?”
“唉,今時不如往日了。”黎大海嘆了一聲。
黎彥北沒有接話,他也知道,現在不如以前了。
黎大海又勸了幾句,最後,黎彥北這才跟著他一起去。
黎大海想回去換身新衣裳,但是黎彥北卻扯住他,“不管您穿成怎麼樣,您都還是老二的爹,黎文允的親爺。就這樣子去就行了。”
就這樣子去,穿著沾染著泥巴的衣服去。聽說縣太爺來了,讓縣太爺看看,當兒子的吃香喝辣,當爹的辛苦勞作,穿的破破爛爛,看老二還有什麼臉在縣太爺面前!
臨出門時,黎大海隱晦地往黎文鋒的房裡看了一眼。
上一次被打了之後,直到現在,黎文鋒都還不能下炕。所以,也就不能跟著他們一起去。
不過,就算是能跟著他們一起去,他也是不想要文鋒跟著去了的。文鋒跟著過去,只會讓老二一家不爽。
只能先委屈文鋒了。
黎大海和黎文鋒就往黎彥南的房子走去。
村裡人看見了,只是看了幾眼,卻沒有說什麼。
只是,他們兩個還沒有到門口,也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只見忽然就竄出一個人,兩手抓著他們的衣領就往跑。
黎大海和黎彥北駭住了,等走遠了,這才大聲叫了起來。
可是什麼用也沒有。
那個人並沒有放開他們。
黎彥北只感覺到一會兒的功夫,這人才將他重重地摔到地上,而後轉身就走。
“站住,你是何人?為什麼摔我們,你可知道,我可是新任案首他大伯。這位,”黎彥北指了指黎大海,大聲喝道,“這位,可是新任案首的親爺!”
只見那個回頭,嘴唇微勾,嘲諷一笑,道:“我知道。我就是特地扔你們的。我就是看你們不順眼,什麼玩意呀,瞅著我家東家和少東家倒黴了,就斷絕兩家的關係,現在瞅著我家東家和少東家走運了,這時候又上門來是怎麼回事?你可別忘了,前幾天,你們家黎文鋒還跑到我們家地頭放水呢。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你,你……”黎彥南顫抖著手指指著小五,一臉不敢置信。從來沒有人說過他不要臉,現在,竟然被一個半大的小子指著鼻子說不要臉,這讓好面子的他怎麼忍受得了?
“我什麼我,有本事就去找少東家,看她理會你們不?不要再來了,再來的話,我弄死你們,然後悄悄地埋在後山上,保證沒有一個人知道。也不要想著向少東家或東家告密,他們不會相信的。畢竟,誰會相信一個半大的小子弄死兩個大人呢?”最後一句,小五幾乎是貼近黎彥北的耳朵說得。
黎彥北駭的說不了出話來。
黎大海也氣的說不出話來。
小五囂張地大笑,而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黎大海和黎彥北被嚇住了,不敢再上門。
流水席過後,小五就向黎春嬌彙報了這一件事。黎春嬌早就預料到黎大海一家會上門,所以,早早就讓小五守在外面,等看到大房一家來人,就悄悄地找個地方扔出去。
小五做的很好,黎春嬌給他封了一個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