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少!
……
到了後半夜,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清晨,平津王府大廳前的庭院裡,負責掃雪的是個老人,彎腰駝背得掃得很有節奏。掃著掃著,白雪下露出巴掌那麼大塊兒暗紅血跡來。他掃把使勁擦了兩把,擦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了。
麻雀起得早,在平津王府的屋頂上高高低低的飛著,最後飛入枯萎了芭蕉的院子,落在滿雪的枯枝上搖晃了搖晃,偏頭仔細聽著屋子了的人語聲。
“小姐,冬萱以為此生都見不到您了……”冬萱跪地哭著。跪伏的姿勢越發顯得她身材瘦削,小小的一團。
香魚拭淚,忙扶起冬萱來。“你不要再說了,再說小姐和我眼淚都要流乾了。快起來吧。”
“快起來吧。”蕭襲月也扶了冬萱一把。記得她重生後的第一眼,便是見冬萱冒險來告訴她熙寧園的叼奴要賣她,讓她快走。而後她被關,冬萱也偷偷帶了吃的來給她。“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冬萱含淚搖了搖頭,想起林紅鳳心底難過。“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竟然有個雙胞胎的妹妹,還是陳太后手下殺人作惡的細作。多謝小姐留她一命,冬萱感激不盡……”
“雙生子本血脈相連,對著與你一模一樣的一張臉,我也是難以下得去手。暫且將她關押著,往後再發落吧。”若一日陳太后真的落馬,那她也應該沒有再與冬萱敵對的理由了。“一年半的時間,林紅鳳有充足的時間對你下手,她雖苛待與你,但終究沒有害你性命,或許,久之還可以感化。”
冬萱淚眼朦朧。“冬萱就知道,小姐心底是善良的,從來都沒有變過。”香魚也同冬萱一樣望著蕭襲月點頭,蕭襲月微微笑了笑。多少人說她心狠手辣,連她自己都是這般覺得。
“我算不上善良。”蕭襲月道。
荷旭嬉笑著插嘴。“娘娘啊是善良得恰到好處。對害人之人不手軟,對善良之人良善相待,娘娘這樣,比那些愚蠢得只知道忍受的善良懦弱之輩好多了。”
“就你嘴巴最會說。”蕭襲月點了點荷旭的額頭。
冬萱的妹妹和顏暮秋的弟弟都被關在了私牢裡,畢竟兩人都是蕭襲月親近之人的血親,實在不好發落。
香魚和荷旭各自去忙蕭襲月吩咐的事情了,房間裡就只有香魚和蕭襲月在。
“你有什麼話,說吧。”
冬萱雙眸含淚,噗通跪在蕭襲月面前。“冬萱而今才瞭解了小姐當年的苦心,當時冬萱還以為是小姐嫌棄冬萱不想要冬萱了,而後才發現是自己頭腦不夠,竟然險些被奸人所利用,坑害了小姐和殿下。而今,這‘奸人’竟是我親妹妹,令小姐為難,不忍心發落。冬萱願意將功補過,深入虎穴……”
見蕭襲月未出聲打斷,冬萱繼續說。
“既然他們能來‘以假亂真’,那咱們一樣可以來個以假亂真。奴婢和紅鳳幾乎一模一樣,聲音也是一樣,難以區分。這一年多的朝夕相處,我已將她的脾性和諸多聯絡習慣瞭解了清楚。”
冬萱所說的這個計策,蕭襲月不是沒想過,只是……“此計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危險重重,我只怕你應付不好便丟了自己的性命。”
“小姐放心,這一年多來,冬萱日夜思過,已經……不是從前傻乎乎的蠢丫頭的。紅鳳就算再壞,她終究沒有害我,相反,我病了冒著被人懷疑的危險都會去抓藥來給我熬,不然我也活不了這麼久。我如何也不能眼巴巴看著她在錯誤的路上走下去,只希望進獻出自己的綿薄之力,能早些解決麻煩,助小姐和殿下早日得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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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舒窈被平津王丟出府之事,本並未宣揚,但此等勁爆的訊息當然屬於不脛而走的那類,不到幾日便傳遍了姚氏平日交往的那些貴族婦人之間,更不要提國公府之人了。
閒雜人暗地都笑談:國公府上,前不久才收留了夫家兒子被抄斬的宣平侯夫人鄭元珍母女,現在鄭舒窈又扔了回來,真真兒是成了下堂婦、寡婦收留所了。
鄭舒窈重傷醒來是第二日,醒來便要找一個黑披風、戴面具的男人。姚氏告訴她,那馬車上沒有車伕,或者說是那車伕叩了門之後,就走了,待他們迎出去,只有鄭舒窈主僕。
眼下已經臘月末了,貿然進宮擾了陳太后煩心,姚氏夫婦擔心討不了好,只得等過完年,再說。若是陳太后能率先知道訊息,主動治罪,那是最好。這,便要打通那些個公公,吹吹耳旁風了。
鄭大一房一連沒好運,姚氏一次又一次栽在蕭襲月手裡,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