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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道:“你們想讓我作曲的那部電影怎麼樣了?”我當時的尷尬和不好意思是難以形容的,他不吭聲,他沉默,他沒打電話,但他並不是不感興趣,他在等著呢!我語無倫次地回答了他,說電影已經要公映了,我甚至沒向他道歉,也沒請他看電影,我忽然變得像他一樣不善言辭,我匆忙逃掉了。

這件事我一直沒有忘記,後來幾次遇到竇唯我都不好意思地躲開了。我覺得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在本來可以理解的時候,故意誤解了他,或者說我不過是遵循了更公眾的方式,這難道不是我在影片裡寫的故事嗎?

在美容院和髮廊的八卦雜誌上,我一次次地看到竇唯的訊息,說他沒錢,說他生活怎麼潦倒,說他壞脾氣,死不開口,他如此地沉默,希望簡單地生活,他們還是不放過他。誰不放過他?娛樂記者?是那些藏在這些記者鏡頭後面的變得越來越功利、市儈、識時務,嘲笑他們不能理解的一切,只崇拜金錢和成功,並且希望人人都崇拜的公眾。沒有比娛樂一切的態度更無聊的事,娛樂甚至沒有幽默感,對完全不可笑的事情津津樂道。

十多年前,竇唯有一首歌叫《高階動物》,列舉了人類的種種狀態和惡習,給我印象深刻的,是在“貪婪”、“嫉妒”、“無聊”後面還有“能說”這個詞。“能說”這個詞對竇唯來說是一種罪吧,就像佛教所稱的“妄語”,我們太多時候都在犯這種罪,而且還津津樂道。

竇唯在最後反覆唱著:“幸福在哪裡?”

1.當我們談論愛時,我們談論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關於愛

對談論愛,我本能地有種牴觸。因為我知道,當我們談論愛時,我們談論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愛情不是永恆的,追逐愛情是永恆的。

如果你希望愛情關係給你帶來幸福,那毫不含糊地說,你一定會失望。你可能會得到一時的滿足、欣喜、虛榮心、安全感、某種保障,但這些都不是愛情。要分辨這個需要更多的自省,對自己和他人的尖刻。我常聽到有人表達他的感情,而所說的不過是他的需要,他的企圖以及別人不能滿足他的需求時的難過和憤怒。如果你是不幸福的,充滿矛盾和缺憾的,愛情關係,只能讓你更充分地意識到這一點,帶來更多的矛盾和缺憾。

其實我們對於這個生命中的種種,對於所謂愛,只有“找”,沒有“找到”。最放不下的那點眷戀、痴愛,是你的欣喜,也一定是你的磨難,最終也是教導你成長的老師。

大家頂著愛這個詞,其實幹盡了人間醜事。

為什麼要有男人和女人呢?他們是那樣的不同,不能相互理解,但又相互愛戀,必然相互傷害。有時候我想,設計男女這一套程式,唯一的可能是以這樣的激烈的衝撞來幫助我們學習,幫助我們瞭解自己,瞭解他人,變得更寬容,有領悟力,不狹隘。

感情如同潭水,一粒沙子落進水裡也會改變水位,儘管它看起來平靜依舊——最單純的情感也有它深不可測的一面。

愛是自己的東西,沒有什麼人真正值得傾其所有去愛。但有了愛,可以幫助你戰勝生命中的種種虛妄,以最長的觸角伸向世界,伸向你自己不曾發現的內部,開啟所有平時麻木的感官,超越積年累月的倦怠,剝掉一層層世俗的老繭,把自己最柔軟的部分暴露在外。因為太柔軟了,痛觸必然會隨之而來,但沒有了與世界,與人最直接的感受,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呢?

任何在愛情中的人都是陰謀家。

透過愛情,人們去尋找自己和世界的關係,找到去表達自己慾望和激情的方式。

大眾傳遞的愛情啊,以“知音”的方式談論的所謂感情啊,我只能說它是虛假的,我不能說它是錯誤的,它連錯誤都不是,它只是虛假,它用一種膚淺的態度想去歸納一件複雜的事。

你如果說愛是天空,那四季的天空也很不同,澄明的天空,有云的天空和夜晚的天空,它們合在一起可能才是所有的天空,你非認為就那個樹梢被風吹動的一瞬間是愛,那肯定是太狹隘了。

所有夫妻在婚姻中的人物關係都應該向後退,起碼退到如果不是夫妻,還能是朋友,可以一起聚會、一起聊天、一起玩,這樣的婚姻才應該繼續。因為朋友之間有一種對對方的基本尊重。

任何所謂完美的關係都是不存在的,因為我們都不完美。

現在愛已經成為世界上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個詞,這也讓愛成為了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拒絕談論任何跟我的感情和婚姻有關的事。對一個人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