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複雜情愫,也是作品中最動人的篇章。合郭靖、黃蓉之美成來起來的她,從小就傾慕“神鵰大俠”。一旦碰上了,又發覺他們之間的生命氣質是如此的相同,不禁讓她大喜過望,追隨不捨。
她喜歡楊過,但又不僅是因為兒女之情,更多是因為英雄崇拜情結以及性情相近的緣故。她是那麼盼望楊過和小龍女重聚,胸襟坦蕩,絕不藏私。
及至楊過露了真面目,並在她生辰那天“送了她三份大禮”:
一是殲滅了兩千蒙古大軍;
二是火燒蒙古軍糧;
三是送了達爾去揭穿霍都王子想當丐幫幫主的奸計。
本來,這是楊過總歸要做的事,但小姑娘偏偏認為楊過是為她而做的,是給她的生日賀禮。一念至此,從今而後,海闊天空,山長水遠,除了楊過,還有誰能佔住她的心呢?楊過終於和妻子團聚了,並攜手遠飄,歸隱林泉。郭襄祝福他們,自己卻終身不嫁,乃至做了峨嵋派的開山祖師,連男徒弟也不收。
她太予人好感了,惹得不少讀者熱淚盈眶,為她的真情所感,固執地認為郭襄才真正是楊過的佳偶。
然而,誰知道呢?情之為何物,也真如生死之謎,渾然而不可盡解。倒是郭襄成了許多有心人眼中的絕頂人物,都說她是一個可愛至極的小姑娘。
讀多了金庸的作品,你就會發現,金庸筆下的男主角,幾乎個個都為數名美女環繞,而他們也都左右逢源。女孩們也幾乎人人都對這些英雄大俠們芳心湧動,情深意長。
這不由得讓人想起了《紅樓夢》,想起了此書第五十四回“史太君破陳腐舊套,王熙鳳效戲彩斑衣”中,賈母關於才子佳人的一番話:
“這些書就是一套子,左不過是些佳人才子,最沒趣兒。把人家女兒說得這麼壞,還說是佳人,編得連影兒也沒有了,開口都是鄉紳門第,父親不是尚書,就是宰相,一個小姐,必是愛如珍寶。這小姐是通文知禮,無所不曉,竟是絕代佳人。只見了一個清俊男人,不管是親是友,想起他的終身大事來,父母也忘了,書也忘了,鬼不成鬼,賊不成賊,那一點兒像個佳人?就是滿腹文章,造出這樣事來,也算不得佳人了。比如一個男人家,滿腹的文章去做賊,難道那王法就看他是個才子,不入賊情一案了不成,可知那編書的是自己堵自己的嘴。再者,既說是世宦書香大家小姐,都知禮讀書,連夫人都知書識禮,就是告老還家,自然這樣大家人口,奶媽丫環服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麼這些書上凡是這樣的事,就只小姐和緊跟的一個丫頭?你們自己想想,那些人都是管做什麼的,可是前言不搭後語不是?”
中國傳統戲曲就是這種模式的,賈母站在她那個階層說的話,見仁見智,但她所指出的現象,在那個時代的文藝作品中倒是普遍的事實。《西廂記》、《牡丹亭》不就是這樣的素材嗎?大家閨秀因為家規嚴謹,根本不知外頭的世界怎樣,一旦碰上了一個男子,不管這男子來歷如何,都會墮入情網。她們愛的也許並不一定是男子本身,她們愛的其實是能戀愛的那種感覺。
金庸看來也未能擺脫此種俗套,只不過才子佳人在他筆下變成了英雄美人。那些小姑娘們跟舊戲曲裡的小姐一樣,沒有見過多少男人,一旦見到一個好樣的,便總是情愫暗生,芳心自許,以至弄出了許多“故事”。
並不因為她們是闖蕩江湖的女中豪傑,就有很遠大的志向。她們的最高理想,也不過是和如意郎君攜手並肩行走江湖而已。
即使聰慧於如黃蓉,也只不過是因為愛郭靖才走上救國救民的俠之道路。用她的話說是“我原知難免有此一日……罷罷罷,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就是!”由此可見,郭靖是完全主動的、自覺地走上襄陽抗戰之路的,而黃蓉的思想境界卻未必有這麼高,她只不過是為了愛人——即“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的中國婦女傳統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著猴子滿山走的心態。在什麼都說了算的背後,黃蓉在大是大非問題上,倒成了個“跟跟派”。
到了楊過這裡,更是全書少女們惟一的情人了。他勇猛剛烈、風流灑脫、機智多變、重義豪爽,加上年輕漂亮、武功過人,又甜嘴滑舌、情深款款。雖然對小龍女忠貞不二,但有意無意又處處留情,牽引著一個又一個少女的心扉。
一句“媳婦兒”,就叫陸無雙聽得又羞澀又歡喜,從此就把楊過的一生系在心上了。
一曲高歌吟唱,程英等於戀愛過了。雖然她和楊過沒有說過幾句話,然而在婉轉吟和之中,他們互通了心曲。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