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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則用腳踢我。媽媽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這個平日在家裡被她呵護如玻璃玩偶的孩子,竟然被同學們如此欺負!

“阿偉!”媽媽衝了過來,邊叫我,邊推開騎在我背上的小朋友。她把我從地上抱起來,拍去我身上的泥土,發現膝蓋處不但磨破了褲子,還受了傷。她馬上帶我到洗手間,用手接水擦洗我的傷口。看我痛得哇哇叫,她又是難過,又是生氣,在我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媽媽已經把我帶到了老師面前,請老師主持公道!老師看到媽媽氣沖沖地帶著我來找她,先是帶我去保健室敷藥,同時也答應媽媽會處罰欺負我的同學。

等我搽完了藥回到教室,就看到一排同學被罰站在前面,玩騎馬打仗的同學都被打手心,騎我及用掃把打我的同學更是被加倍處分。看著同學被打,我一直想舉手告訴老師,我真的是自願被當馬騎,同學們並沒有欺負我。但我看看正在生氣罵人的老師,再看看站在視窗難過的媽媽,我始終沒有勇氣舉手,直到同學被處罰完、媽媽也走了。那一節課我懷著不安的心情直到下課……

那天以後,同學們都很有默契地不和我接觸,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與同學互動,更不敢主動與同學們一起玩遊戲,只能遠遠地站在一旁看他們玩。我一走近,同學們就立刻避開我,就連放學回家同學們也會刻意結夥走另一條小路,如果我要跟過去,就有同學對我說:

“阿偉,你最好離我們遠一點!如果你不小心跌倒了,你爸、媽又要向老師告狀!”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解釋,只好一個人走大路回家。可能是孤單,也可能是受委屈,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走到了分山嶺的小店,接下來就是一段山路,這一段路我從未自己一個人走過,雖然是白天,但太安靜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懷著恐懼的心情急步向前走,即使氣喘吁吁也不敢停。到了分水嶺上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害怕,索性一直跑到礦場的集煤場,看到工作的大人才停下來。

好不容易回到家,我早已經全身汗溼、滿臉通紅了。媽媽看到我狼狽不堪的樣子,以為我發生了什麼事,就問是不是同學欺負了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把今天我在學校的情形和同學們對我的態度告訴她,我只能保持沉默。媽媽越看越不放心,便跑去問阿義,從阿義的口中知道我沒有被同學欺負,她才放下心來。可是,她卻不知道沒被欺負也等於沒有玩伴,在學校、在班上,我像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好幾天,我想盡各種辦法,利用各種機會接近同學,幫同學撿球、主動清理狗大便及掃廁所的便池、花錢買冰棒或零食請同學吃,有時還會用橡皮擦、鉛筆、小刀去和同學換一些沒價值的東西,以此來向同學表達我的善意,這才稍稍改善了我被孤立的現實。但我和多數的同學仍保持著某種無法拉近的距離。因為我生病的原因,老師免去了我打掃衛生、當值日生、抬營養午餐及點心的任務,雖沒有同學抗議,但這樣的特殊待遇,漸漸地讓我覺得有一種沒有融入集體的危機感。於是我主動要求,希望老師能夠讓我輪值日生、打掃衛生和抬營養午餐。一開始老師也很為難,只答應我先跟著同學一起去,不過,即使如此,對我來說已經彷彿是個特赦了,因為這樣我便有機會接觸同學,減少了我怕被孤立的恐懼感!

為了爭取到同學的認同,我還做了很多努力。記得有一次,老師發現有同學違規帶“紙牌”來學校,問了幾次都沒同學承認,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舉手承認紙牌是我的,於是老師不但沒收了紙牌,還用藤條打了我三下手心。當然,紙牌不是我的,我也不是特意要逞英雄,我只是希望借“替同學頂罪”這個行為得到同學的接納和認同。還有一次,老師沒收了同學拿來賭博的橡皮圈及彈珠,還把它們全部扔到糞坑裡。糞坑又髒又臭,同學都不願接近,我便自告奮勇在放學後替這些在班上最有影響力的同學服務。我讀書不行,但解決這類困難的鬼點子特別多。我拿了根竹竿,在竹竿的前面綁了根鐵絲鉤,隨便撈一撈,一大串橡皮圈就被撈了出來。但打撈彈球可就難一點了,我用撈水溝的勺子,在糞坑裡來回攪動,撈了很久,才把彈球一一撈起來放在水桶裡。之後,我將橡皮圈和彈球一一清洗乾淨,才還給同學!

雖然弄得一身髒臭,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和喜悅,因為橡皮圈和彈球在當時可是小孩子心目中的寶貝。由於我的努力與付出,讓他們失而復得,我不僅被接納成為這一群最會玩的孩子們的團體成員中一分子,也得以在下課或放學時,進入他們在後山的“秘密基地”!

所謂“秘密基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