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除了馬克,托勒兄弟和自己兒子的頭顱都沒有拿回來。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而他甚至連黑髮人完整的屍體都得不到。
雷克斯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裡,鮮血開始不停的滴在飛來石上,染起了點點殷紅。
舒了口氣,雷克斯側身踩住了鮮血,手中鬥氣閃現,很快就治癒了手裡的創傷,臉色也變得從容。
他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現在是山寨士氣大跌的時候,更需要他用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態來鼓舞。
一個獐頭鼠目的土匪畏畏縮縮地走上前,發現寨主的臉色似乎並沒有特別的變化,鼓起勇氣道:“寨主,山寨外有人叫囂著要找你談一談。”
雷克斯看著天空雲捲雲舒,彷佛他不是一個戰士,而是一個吟遊詩人,淡淡地道:“殺了他。”
第四十八章 消遣
雷克斯說的話語雖然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清風寨的形勢即使再不容樂觀,也還沒有到隨便哪隻阿貓阿狗都能欺負上門的地步。
傳信者嚥了口口水,道:“那人手裡提著少當家的頭顱……”看到雷克斯兇狠的目光,土匪結結巴巴地接著道,“幾個兄弟想去搶……搶回來,反而被他……他一邊逃一邊拉弓射死了三人。他佔據了……地形,我們沒辦法包抄。”
雷克斯“哼”了一聲,如大鳥般飛出,幾個起躍,便已消失在密林中。
那土匪正在考慮現在是先回去通知寨內的夥伴們,還是去前門看熱鬧,突然看到前面有異樣的空氣在流動,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可能,正張嘴欲喊,一個人影從空氣中跳出,一匕首便割斷了土匪的喉管,將他的喊叫變成了漏氣的嘶嘶聲。
土匪倒地,雙手捂著似張開嘴巴大笑的脖子,雙腳亂蹬,眼睛死死的盯住面前的黑影,可眼神中生命的光彩卻是飛快的流失著。
那刺客正是杜紫藤,俯身在土匪心臟上補了一刀,從容的好像殺一隻雞。畢竟殺的只是電腦NPC,又不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他心裡一點負擔也沒有。
其實對他來說,如果現實中殺人不犯法,還真下得去手。
呼了一口氣,杜紫藤察看了周圍的地形,然後向懸崖下做了安全的手勢,才在心中低罵了一聲:“那尼爾森看似穩重,怎麼選這麼一個破地讓我們潛伏上來,雷克斯這混蛋站了一晚,我們就陪著他喝了一晚的風,希望沒有耽誤心少的事。”
雷克斯從高空中一個翻滾,稍稍卸去下降的速度,舒展身體,調整角度,如隕石般降落在山寨正門前的平臺上,巨大的衝力激起了無數尖利的碎石片射向面前拿弓的年輕人,手裡白光閃現,已經多出了一把斬馬巨劍,以開天闢地之勢,朝著年輕人砍去,威勢瞬間籠罩了三米方圓,無論年輕人如何閃避,他都有把握將他一劍劈成兩爿。
但是年輕人卻沒有閃避,只是舉起一個頭顱對著帶來無盡死亡氣息的巨劍,面色平靜,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陳心遠在賭,賭雷克斯對自己兒子的愛,有沒有大於對自己這個仇人的恨。
按照一般故事情節來說,愛往往是能夠戰勝恨的;可如果陳心遠處於雷克斯的位置上,他一定會劈下去,沒有半點猶豫;那雷克斯的選擇呢?
雷克斯一聲大喝,硬生生的止住來勢,巨劍改為橫掃,帶出狂風將碎石全部掃向了一邊,再向後一個翻身,退回到了山寨門前,巨劍橫擋,以防陳心遠追擊。
他勢在必得的一劍被自己硬生生的變招,一時間胸口如遭錘擊,鬱悶的幾欲吐血,努力調息胸中紊亂的鬥氣,竟然不能開口,只是冷冷地注視著面前依然平靜如水的年輕人。
陳心遠收起長弓,臉上浮起了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彷佛春風吹開了冰凍河流,吹綠了河邊的花草,帶來了無限生機。但是與他笑容相配的動作卻是顯得那麼的不協調,只見他俯身,將頭顱放在了地上,然後右腳踩在了頭顱的腦門上,再起身。
雷克斯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又止住身形,眼睛瞪出,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你竟敢如此!就不怕我兒子纏著你陰魂不散嗎?”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看著陳心遠的背後,“兒子,你來的正好,對,就這樣咬他的脖子。”
普通人如果聽見自己殺死的人就站在身後,只怕嚇得毛骨悚然,雖然可能不會轉身去看,但心神肯定會有一絲鬆懈,那一瞬間就是雷克斯的可乘之機,但陳心遠卻絲毫不為所動,笑道:“想不到寨主還真是粗中有細,可惜你這種把戲騙騙小孩子還可以,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