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根本不能正常運作,那裡面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我要見胤祥!我要見胤祥!
我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一路往神武門的方向狂奔。若是胤禛出宮,必定是往那兒去的,我要攔住他,求他帶我出去!
剛轉過一個彎,一個身材頗強壯的太監攔住了我的去路,對著我一拱手道:“姑娘請隨我來。”我將他打量一番,見是個高個子的青年人,帽子沿邊壓的很低,與別的太監是一般模樣的裝束,只腰間別了個銅牌,上面寫著歪歪扭扭的滿文,用一條深藍色的腰帶繫住掛在腰間。此人腳步行走頗為穩健,像是身懷絕技。我步履匆匆的跟在他身後,根本無暇去管他到底是何人,又是受了誰的指使。
隨他走到了一處角落,那人遞給我一個包袱,冷冷道:“換了衣裳,去神武門等候。”說完便轉身要走,我急忙叫住了他,問道:“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那人斜了臉看了我一眼,隨後對著我躬了躬身子,並沒有回答什麼就離開了。我將信將疑,將那包袱抖開來,卻是一套太監的衣服,還有與那人一模一樣的腰帶和銅牌。腦子剛剛恢復些清明,等一切都想通順了,心中猛然騰起一股雀躍之情,忙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妥帖。
在神武門果真遇見了胤禛的馬車。
排查十分順利,我們出了皇宮就直奔了胤祥的府邸。
馬車停在十三阿哥府的正門前,我已迫不及待的要進去看看胤祥。趕馬車的小廝過來扶我下車,我輕巧的撐了轅子跳了下去,剛想往那大門口奔去,卻被胤禛一把拉住瞪了一眼。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硬著頭皮慢吞吞跟在他身後走著。剛一踏進府門,管家立刻迎了上來,恭順笑道:“四爺您來了。”
“你家爺現在情況如何?”胤禛淡淡的問。
我伸長了耳朵聽管家的回答,沒想到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並未多說什麼。我的心猛然一沉,只是想急切的去看胤祥的傷勢。胤禛暗暗一把拉住了我,將我往身後推了推,又對那管家說:“帶我過去看看。”
“是!您這邊請。”管家做了個請的姿勢,胤禛徑直往旁邊一條小幹道去,我轉頭瞧了瞧那條寬敞的鋪滿鵝卵石通往不遠處一間大屋的路,心中忽然騰起一個模糊的疑惑,卻只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再尋不到蹤影。
院子裡栽滿了桂花樹,看這樣子,似乎是新栽上去的,都還用木棍支撐著。許多樹未開花,葉子都被修剪的光禿禿的,在這個園子裡顯得很是突兀和乾癟。一邊的角落裡,還堆放著幾棵尚未栽種的樹,幾個花匠正在動手修剪枝椏。
我又想起昨天我與胤祥在花園埋酒的情景,而此時卻是另外一番感覺,只覺得心中酸的厲害,早不復了當時的甜蜜,腦子裡都是早上胤祥挨板子的樣子。
我很驚訝,胤祥他卻是住在個書房之中,外間是一整排書架子,上面整齊的列著書籍,竟是每排都擺放的嚴嚴實實,書架旁邊的牆上掛了幾幅花木的字畫,都有題字和落款,或瀟灑不羈,或整齊嫋娜,但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靠窗擺放了一張黃花梨木的書桌,上擺文房四寶,與同樣是黃花梨的椅子配的正合適。
我跟著胤禛進了裡間,房間裡除了一個櫃子和一張床外再無其他,胤祥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我直愣愣地看著那個身影,剛要走上前去,卻被胤禛拉住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清亮亮的響起,她向胤禛行了禮,又叫丫頭上了茶,便垂手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我側目觀察那個女子,只覺得她十分溫柔安靜,瘦小的個子,著一身淡綠色的家常服,梳一個十分平常的把子頭,目不斜視,只靜靜低頭看著手中捏的那方絲帕,不言不語。我心中猜想,這便是那瓜爾佳蔚藍了。
“十三弟的傷勢如何?”胤禛問她。蔚藍略抬高了些頭,眼睛卻依舊低垂著,答道:“大夫說是傷到了筋骨,需的好生調養。”
“太醫叫瞧過了麼?”胤禛又問。蔚藍搖了搖頭,她慢慢地下了頭,輕咬了下嘴唇,過了一會兒,才道:“皇上不讓宣……”
“這些天勞煩你照顧著十三弟,我府上有個大夫醫術尚算了得,便叫他過來替十三弟瞧瞧,若是需要什麼藥材,派人到我府上通知就是。”
“是,謝謝四哥。”蔚藍輕輕福了個身,道。
我從頭至尾盯著這十三側福晉蔚藍,心中想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是個沒有主意的主兒,便又擔心胤祥讓她照顧是不是妥帖,想問問她現今胤祥吃的什麼藥,又是怎麼安排的伙食。然我終究是沒有勇氣問出口的,她是這兒的主人,看這樣子是個傳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