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又急又怒,他差點揮拳要揍十四阿哥!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八阿哥,這時候趕緊伸手,一把按住九阿哥的拳頭,他說:“我倒是有個辦法。”
剛才吵吵嚷嚷的人,聽見他這麼一說,都轉過臉來望著他。
“老十四,我知道,你不願意讓四哥帶著兵馬進你家搜查,這我能明白。”八阿哥語氣十分溫和,“那麼這樣吧,我提個折衷的辦法,我進去,我抱著弘曆,就我們倆。”
十四阿哥愕然望著八阿哥:“八哥,你什麼意思?”
“就當是我們叔侄倆上門來看你的,這行不行?”八阿哥微微一笑,“老十四,難道這也不允許麼?”
十四阿哥卡住,一時囁嚅道:“可是八哥……”
八阿哥仍舊微笑,但他那雙銳利的黑眸,牢牢盯著十四阿哥的眼睛:“老十四,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八哥,就讓我進去。如果今晚,你連我也不讓進,那麼也罷,從此往後,我也就不再登你這個門了。”
他這一句,說得十四阿哥慌了神,八阿哥從此不再登門?這怎麼行!這不等於公然把他從八爺黨裡掃地出門麼!
反覆權衡,十四阿哥咬咬牙:“行!那就只有八哥你和弘曆這小子!再多一個兵,都不可以!”
胤禛擔憂地看看安德烈:“這樣行不行?”
安德烈說:“有弘曆在,沒問題。八爺,請仔細觀察弘曆的表現,也讓他把這阿哥府裡每個人的臉看清楚。”
八阿哥點點頭,他伸手接過弘曆:“放心,我知道的。”
於是,家丁們面色不善,排成一排站在門口,擺出一副誓死守著這宅邸、要和門口的兵馬對峙的樣子。十四阿哥冷冷看了胤禛一眼,這才將抱著孩子的八阿哥請進家來。
按照八阿哥的要求,十四阿哥將家裡所有的奴僕,以及福晉們都叫了出來,包括嫡福晉。
十四福晉還很年輕,這場面讓她驚恐不安,她攥著帕子輕聲道:“八哥……”
八阿哥只微微笑道:“不妨事,今天來,只是想在這兒找個人。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十四阿哥家裡人口不少,奴僕成群,再加上他這幾年娶的幾個福晉,福晉們的丫頭……轟隆隆一大群,都站在院子裡。八阿哥起初是抱著弘曆的,後來發覺夜晚光線暗,人又密集,不方便弘曆觀察,於是他對十四阿哥說:“老十四,我把弘曆放下來,讓他自己看。成麼?”
十四阿哥諷刺地笑笑:“成啊!不過,他自己走得穩麼?要不要找人扶著?”
他的意思,兩歲的孩子,路都走不穩,叫他來檢視?這不是笑話麼!
八阿哥倒不在意:“沒事的,弘曆走得穩當,讓他去吧。”
於是,全阿哥府老老小小,都低頭齊齊盯著這個兩歲娃娃,想笑又不敢笑,包括那些年輕丫頭,瞧見弘曆長得白白嫩嫩的,一雙黑眼睛忽閃忽閃,米分團團的可愛至極,就都心生了喜歡,還有的故意把腰彎得低低的,想逗逗他,豈料孩子蹣跚著走過來,抬起頭像小狗似的,使勁兒嗅了嗅,又不感興趣地走開了。
丫頭們發出低低的鬨笑,有的還小聲說,小喜兒,你今天抹的米分,是不是不夠香?
但很明顯,弘曆不是來聞香的,不然,他不會湊到一身泥巴點的花匠跟前,抓著他花白的辮子使勁兒聞。聞得那老花匠臉發青,抬頭望著十四阿哥:“爺,這……”
“你就讓他聞嘛。”十四阿哥冷冷道,“叫他聞個夠,看他能聞出什麼來!”
聞了好半天,弘曆終於索然無味地丟開辮子,不再看花匠。
從管家到廚子,從花匠到丫頭,從嫡福晉到新娶的庶福晉,每個人,都被弘曆看了個夠、聞了個夠。
八阿哥在這期間,偶爾回頭看看門口那邊,他能聽見輕微的馬聲和低語,掏出懷錶看看,八阿哥不由焦急起來:今晚不顧十四阿哥的堅決反對,自己抱著孩子非要進來,若是最終什麼都沒查出來,豈不尷尬?
況且這都九點多了,還有不到三小時,再找不到,斯傑潘可就死定了!
眼看著弘曆跌跌撞撞從最後一排人群走出來,八阿哥的心,一個勁兒往下沉!
“怎麼?沒找到?”他問弘曆。
小孩子搖搖頭,拖著聲音:“不在……”
八阿哥的心,咚的一下沉到底!
不在這兒?跑了?或者十四阿哥這兒原本就沒有?
十四阿哥一聽,更是冷笑起來:“八哥,這可不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