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十阿哥叫起來。“你怎麼能‘順便’把他帶過來!九哥!他是斯傑潘啊!”
“那又怎麼樣?”九阿哥抬頭,冷冷看著弟弟,“他不是那兩個。他只是研究所裡的一名研究人員。他連槍都不會開。”
十阿哥聽出九阿哥語氣不對,他只得遲疑地看看面前這個斯傑潘。
確實如九阿哥所言,面前此人戴著一副無邊純鈦眼鏡,身上還穿著白大褂,怎麼看,都是個文質彬彬的學者。雖然白大褂上斑斑點點,盡是血跡。
九阿哥又對胤禛說:“四哥。幫幫忙,找人給他把頭上的血止一止。”
胤禛叫過高無庸,讓他帶著斯傑潘去把頭上的傷處理一下。
出來前廳,斯傑潘好奇地跟在高無庸身後:“先生,貴姓?”
“奴才姓高。”高無庸客氣而冷淡地說,“您不用客氣,王爺既然有吩咐,底下都會照辦的。”
斯傑潘想了想:“對了,我姓格拉諾夫斯基。”
高無庸默默望著他。
“我叫斯傑潘。弗謝沃洛多維奇。格拉諾夫斯基。”斯傑潘說完,又用俄語說了一遍,“高先生,你的全名叫什麼?我比較習慣知道對方的全名,這樣大家才好做朋友。”
高無庸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然後,他更加的,客套而冷淡地說,“您先跟著常貴去後面歇著,奴才這就給您找金瘡藥去。”
他喚過一個愣頭小子,讓他把斯傑潘帶下去。又囑咐常貴,不要和斯傑潘說話。
“為什麼不准他和我說話!”斯傑潘憤怒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身上難道有病菌麼!小夥子,你叫常貴是麼?我叫斯傑潘。弗謝沃洛多維奇。格拉諾夫斯基,不過你叫我斯傑潘就可以了。”
常貴愣愣看著他:“……啊?”
“不許和洋大人說話!”高無庸立即打斷他,“這位洋大人,您也不要和這奴才說話。”
“為什麼不許我和他說話!你們清朝人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麼?孔老夫子的教誨你們難道忘記了麼?子曰,有朋自遠方來……”
“這是規矩。”高無庸慢條斯理,卻冷冰冰地看著斯傑潘,“規矩就是規矩,洋大人也得守規矩。”
看著一臉義憤填膺被常貴給帶走的斯傑潘,高無庸不禁搖搖頭。
主子這是上哪兒找來的古怪洋人?這洋人,簡直比宮裡那些洋大人還要古怪!
不多時,安德烈回到前廳,胤禛他們都圍上來:“情況怎麼樣?”
“不太妙。”安德烈搖搖頭,疲倦不堪地說,“我試過和他溝通,沒有用,他說不出話來,四肢也僵硬了,只有眼神還在。我想,老陸聽得懂,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表達不出來,鑑於他肢體僵硬。恐怕寫都寫不出來。”
前廳,靜默了一會兒。
“既然已經成這樣了,那就先養著吧。”胤禛啞聲道。“晚些時候我再去找大夫,讓張德潛過來看看……”
胤禛提到的是最好的御醫,但大家心裡有數,御醫也幫不上多大的忙,腦血管病到了這個程度,除非開刀,開刀都不見得能管用。
安德烈點點頭:“事已至此。也沒別的法子可想。但我還是覺得我們做得對,不然。老陸在研究所關押著,情況只會更壞的。”
“嗯。好歹他還活著。”胤禛說,“明天我進宮,求求皇阿瑪。讓他准許茱莉亞過來看看老陸……”
拼死拼活。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大家心裡都有些難過。
九阿哥卻突然道:“安德烈,這個斯傑潘,是什麼人?”
他一提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安德烈身上!
“九爺放心,他和那倆不一樣,不是殺手不是黑幫,真的只是個研究人員。”安德烈說到這兒,神情變得有幾分謹慎。“但是,他是俞謹的親信。”
這話一說,前廳一片譁然!
“是俞謹的親信?這還能留著麼?!”十阿哥叫道。“九哥!這個斯傑潘也不是好人!”
胤禛想了想,仍舊道:“那麼,就你和他相識的感覺……”
“我和斯傑潘不是太熟,他是五年前才來到研究所的,所以茱莉亞也不認識他。”安德烈說,“俞謹花大力氣從別的大學把他挖過來。就因為他很出色,而且俞謹對他有知遇之恩——之前他被埋沒。在那所大學的研究院裡不被重視的熬了十多年——因此他也非常聽從俞謹的指揮。我和他有過合作的經歷,總體上來說,人不壞,只是……”
他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