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很深,獅爪抓出的傷痕觸目驚心,幾乎見骨,茱莉亞疼得直咧嘴。
“把衣服脫下來吧,這太不方便了。”尹真說。
茱莉亞沒動,她有些不情願。
“別想那麼多了。”尹真看了她一眼,“那種沒袖子沒領子的裙子你都穿,這算什麼?裝大家閨秀也不該在這個時候。”
他的語氣充滿諷刺,茱莉亞被他一激將,乾脆站起身:“……我回房間換衣服。”
“你一隻手不方便,我來給你換吧。”
“用不著你……”
“你也別喊老陸了,”尹真說,“他累個半死,你就讓他在廚房歇著吧。別折騰他來回跑。”
“我也沒打算叫老爹幫忙,我一個人能行!”茱莉亞瞪了他一眼。
“能行個什麼?”男人冷冷看她,“又不方便,還會弄髒衣服床單……何必逞這個能呢?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裡面什麼樣。”
茱莉亞被他給噎得沒話說,只得一聲不響跟著他去了二樓。
鏡子跟前,尹真一件件給她脫下外套和毛衣,他的動作很仔細,沒讓衣服掛住傷口,最後,脫下那件袖子撕爛的英倫風深紅格子襯衣,裡面,只剩了文胸。
茱莉亞窘得臉發紅,尹真倒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他轉身開啟衣櫃:“想穿哪件?”
“……那件天藍的就行。”她垂下眼簾,小聲說。
就彷彿盡職盡責的男僕,尹真取過那件天藍水洗棉襯衣來,目不斜視給她穿上,然後將襯衣袖子小心翼翼捲過傷口,最後再給茱莉亞披上了一件外套。
下樓的時候,尹真小聲自語:“難道沒有布麼?”
“什麼?”茱莉亞一怔。
他抬頭,困惑地看看她,又指了指她的胸口:“就算是肚兜,也不至於小到那個程度。如果不是缺布料,裡面那玩意兒怎麼那麼短?”
茱莉亞忽然明白什麼叫“蠢得想哭”,她現在就挺想哭的,倒不是為了受傷的胳膊。
接下來,尹真又打來一盆清水,他像個一絲不苟的醫護人員,仔仔細細用肥皂給茱莉亞清洗了傷口,又按照茱莉亞的吩咐,在傷口上灑了消毒的藥米分。藥米分沾上破損處,如同刀割,疼得茱莉亞慘叫連連。
“包上麼?”尹真舉著白布條問。
“現在……還不行。”茱莉亞吃力道,“得把傷口縫合。”
她忍住疼,吩咐尹真取來儲物間櫃子裡的金屬小盒子。
“裡面,第三層,放著針,以及腸線。”她喘了口氣,“這非得縫針不可了。”
尹真沒轍,只得去廚房找來老陸。他說他不會縫針。
老陸過來,低頭看了看茱莉亞的傷口,他搖搖頭:“這事兒還真得你來。”
“你也不會麼?”尹真詫異,他頭一次聽說還有老陸不會的事情。
“我不是不會,是幹不來。”老陸苦笑著,伸出右手,“你看,我這手有殘疾。”
尹真這才記起,老陸的右手缺了兩根手指,這樣子,的確是沒法完成針線活的。
“可……可我也不會!”尹真為難道,“我從來沒拿過針線。”
“把破的地方縫在一起就好了。”老陸安慰道,“很簡單的。”
看他還是猶豫不決,茱莉亞只得哀求道,“你們倆快點吧,誰都行,總不能讓傷口就這麼敞著啊。”
既然茱莉亞這麼說,尹真只得起身,按照老陸的吩咐去消毒那根大號的針。
等到一切都準備好了,雙手也清洗乾淨了,尹真把針穿上,他舉著針,面色遲疑。
“甭怕,就像縫衣服那樣。”老陸在旁邊指點,“記住,從傷口的中部開始,往兩邊縫,線尾打上結,縫到頭就行。”
尹真停了片刻,終於動起手來。
茱莉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手裡的針,當針頭穿過肌肉時,她疼得冷汗都下來了!
現在茱莉亞明白了,讓一個連釦子都沒釘過的新手來縫傷口,是個多麼慘烈的錯誤,他連深淺都無法把握。
她疼得額上冒汗,只能死死咬著嘴唇,生怕一張嘴就哭出來。
老陸安慰道:“我去做飯,茱莉亞,今晚咱做點好吃的,犒勞一下你的胳膊。”
“我又不是小孩子!給做好吃的就不疼了麼!喂!混蛋!你是在縫胳膊!你不是在納鞋底!”
“你罵誰混蛋!”
尹真被她罵得臉都青了!他剛想發作,老陸卻伸出手來,按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