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浩然的身上也沾了她的血,明黃色的龍袍上如開了梅花般的美。
看著高高在上的夜浩然,她突然悽慘一笑,那笑容震撼了夜浩然的心,可他卻不得不作出抉擇。“雲離,你原來在西景與匈奴打仗,是西景的常勝將軍,如果這次你能出征,將匈奴擊退北境指日可待。”
他的話說的很對,可雲離此時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腦中只是他們四人的歡笑,她狠狠地咬著牙,一口銀牙幾乎被她咬碎,因為用力過度,下顎快速地抖動著,淚眼婆娑地看著眼前的夜浩然。“好。”下一瞬,她便眼前一白,昏了過去。
夜浩然站如一尊萬年不變的佛像一般地站在這裡,蒼海將已經暈過去的雲離打橫抱起,冷冷地看著夜浩然。“皇上不曾動心嗎?”見他微微蹙起眉,蒼海又問道:“哪怕是一點點?”這些年,她對夜浩然的愛他看的最為清楚,只是這些年,皇上當真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二人之間,一陣沉默,在蒼海的凝視下,夜浩然終於回了話。“不曾,不曾動心。”緊接著,轉身離去。
聽聞到此,蒼海笑著搖頭,為雲離這半輩子而不值。
這個傻女人,傻女人。。。
太醫給雲離診了脈,開了藥,蒼海喂完了雲離藥後,回外宮的住處換了套衣服,來拜見皇上。
上次來這座寢殿是楚思死的時候,他此時跪在大殿的中央,面容誠懇地道:“請皇上賜我無水,這場戰役過後,我會勸雲離將三國江山交付於皇上手中,我願帶著她隱退深山老林,永不入世。”
夜浩然手裡捏著一個瓶子,裡面裝的正是無水。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簡單,那不就好了?
夜浩然想了半晌,還是沉聲道:“蒼海,雲離她。。。”
“皇上!”蒼海跪著身子,恭敬地磕了一個頭。“皇上應該知道,這十年她是如何走過來的,皇上要的是天下,蒼海只不過想讓她忘記這些年的痛苦回憶,帶她歸隱山林,這樣不好嗎?”
好。。。
如果真的能這樣,該多好?
蔥白的手指捏著瓷瓶,緩緩地用了力道,似在思考。
他沒有一點笑容,精緻的五官演繹著最為平淡的表情,可那樣平淡的表情卻有這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悲傷,只讓人看了一眼,就能發現他的不對之處。他很恨楚思,很狠。。。如果不是楚思,結局可以很完美,是楚思毀了她的人生,也毀了他的誓言。
“求皇上賜草民無水!”他自稱草民,言下之意是必須要走了,緊接著便磕了個頭。
現在的蒼海除了能來求無水,幫雲離抹去這些痛苦的回憶之外,不能幫她任何事。
冰亂他們的死會成為雲離心底永遠的痛,如果她記得這些,一定會被自己折磨死。
夜浩然怔了怔,站起了身,將跪在地上的蒼海扶起,將手中裝有無水的瓷瓶交給了蒼海,夜浩然的面容轉而變得清冷起來。“這一戰結束後,你就給她喝下吧。”
蒼海露出一個笑容,然後點頭,“謝皇上成全!”說罷,他轉身快步離去。
夜浩然回憶起雲離的臉,倔強的她,哭著的她,祈求他的她,目露期待的她。忽然間,眼前盡是她的影子,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沉甸甸的,有些繁重的感覺。他轉身走向一個櫃子,將裡面雲離送給他的槍拿出來,輕輕地用指尖撫摸著,似在回憶,回憶著關於過去的一些東西。
如果我們都能重新開始,那該多好?
夜浩然拿著槍,掃看了眼空蕩蕩的大殿。
迷迷濛濛的香氣緩緩紛散著,他用力地吸了口香氣,似有熟悉,又琢磨不到什麼,直至外面有侍衛來報,三軍已經列好隊,夜浩然才緩過神來,一邊擺放著的盔甲,將自己裝在戎裝之中,與她一起去北境。
昏迷之中,雲離被抱上了馬車,隨後就是一路奔波著想陵萊進發著。
月冥城離陵萊只有一天一夜的路,夜浩然集結大軍到陵萊只用了一夜,在第二天清晨時,他們趕到了陵萊。
下馬車時,不知怎麼地,她渾身麻木,如神經麻痺一般,手腳不聽使喚,蒼海只得抱著她到了營帳裡。
現下她穿著一身黑色的便裝,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一邊的夜浩然站沙盤前,看著現在的局勢,蒼月一直在一邊解釋著如今的狀況,以及兩軍的軍力。
越武與蒼月吵得整勝時,夜浩然看了雲離一眼,她靜靜的,漆黑的眼眸裡沒有一點神色,如今的雲離,與死了恐怕沒什麼兩樣,可她仍舊沒死,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