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
手在抖,身子也在抖。左手拿著布巾,右手拿著鑷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最上面的綠草捏下,然後放在布巾上。
雲離此時像是知道有人給她清理外傷一樣,不哼一聲,也不動一下,比方才安靜許多。蒼海聽不到背後的聲音,只緩緩轉過頭,看著一臉猙獰的雲離。此時她是清醒的,痛的清醒,她不亂動是因為這些碩石必須要清理掉,她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
冰亂的手已經不像剛才那般抖個不停,兩盞茶的時間,將她脊背的髒汙都清理掉後,冰亂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站起身,將布巾和鑷子放到桌上,轉身去拿外傷藥時,卻被蒼海攔住。
“她衣袖的暗袋裡應該有酒精,先用酒精清洗一下傷口,她每次受外傷時,都是這麼做的。”隨後,蒼海上前摸了下雲離的衣袖,將暗袋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然後放在一旁,挑出他以前見過的那個瓷瓶,遞給冰亂。
西景篇 麗景燭春餘 第188章:至親至愛
第188章:至親至愛
冰亂接過來,擰過小瓷瓶的瓶塞,一股濃重的酒氣自瓶子裡散出,“酒精?”他問了一聲。
“對,雲離說過,這東西叫酒精,用來清理傷口雖然很痛,但效果卻是很好。她還將製作方法告訴了我,如果這些不夠用的話,我馬上再去做一些來。”
冰亂拿了那‘酒精’,輕輕地灑在雲離受傷最為嚴重的脊背上。
在酒精滴在她脊背上的那一霎那,她猛地睜開眼,瞪著蒼海,身體一陣痙攣,緊接著,便反了白眼。蒼海咬緊牙,撇過頭不看她。
冰亂見她這付模樣,亂了心神,急聲問道:“她怎麼了?”
“沒事,痛的昏過去了,趁她昏過去了,你快些給她清理傷口。”隨後蒼海轉回頭,站到另一邊,捉起雲離的手腕按住她的脈,隨後也是舒了一口氣。
冰亂按照蒼海的吩咐,將酒精灑在了傷口上,等小瓷瓶裡的最後一滴酒精灑完後,他舒了口氣,低聲道:“剛好用完。”隨後拿起一旁方和的小罐子,坐到床邊,用雪毛刷攪著墨綠色的藥液,均勻地刷在她的傷處。
“將這裡收拾一下,她的脊背暫且不能包紮,以防布和皮肉貼在一起,現在天氣這麼熱,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住。”蒼海說完,長嘆一聲,將她的頭髮攏起,只在後面用髮帶綁好。
冰亂呆坐在圓凳上,說不出一句話,目光呆滯地看著雲離的脊背。
蒼海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一會我叫劉子遇進來守著,你一會必須要休息。”
他的目光尋著聲音而去,看了蒼海一眼,又緩緩轉回頭來,像是想了片刻,又猛地抬起頭,疑聲道:“什麼?你劉子遇進來?她是女子,怎能讓男子隨便看了身子?”
蒼海心底冷笑一聲,外面的那些男人,哪個不是她的至親至愛?“劉子遇曾照顧昏迷的雲離四五個月,他看到的比這裡任何一個男人都多。”隨後他搖了搖頭,勸道:“更何況你今天也需要休息,讓子遇來,他對於其他事到是大意,但對雲離卻是極上心的,你放心吧。”
“蒼海,那你呢?你是她什麼人 ?'炫書…3uww'”冰亂站起身,走至蒼海面前,攔住他的去路,看著他稍稍蒼白的俊美臉龐,一字一句道:“她在睡夢裡喊過你的名字。”
淡淡的陽光下,蒼海微微撇過臉,垂頭笑了笑,站立了許久後,才說道:“她在睡夢裡喊我的名字,恐怕是想尋我報仇,你不必在意。”隨後,他繞過冰亂,廣袖迎風而去。
眾人見蒼海出來,都一起站起了身,待蒼海站定,賀蘭瑞先上前來,將一直背在背後的劍雙手呈給蒼海,低聲道:“雲離的劍,被那些山匪給搶了去。”
楚忘凝視著那把只露出劍柄的劍,黑眸一轉,如果他沒記錯,合地會獵時雲離比武,應該是用的黑鬱清的劍。他剛想上前一步,卻見蒼海有意將劍柄用廣袖遮擋住,只露出外面那用黑布裹好的一部分。
“外傷已經清理好了,傷口癒合的話,至少要一個月。”眾人點了點頭,隨後蒼海走至九皇子面前,恭敬地作了一揖道:“眼下雲將軍動彈不得,殿下和公主在外不如在宮裡安全,不如,就此入宮吧。更何況,公主馬上就要大婚了,萬不能出了差錯才是。”
景天雪黑眸看著蒼海,當初莫不是有蒼海幫忙,宮裡也不會那麼快的就能穩住局勢,以景天雪看人的眼光來說,雲離這個軍師,果然不簡單。想到此處,他轉眸看向一旁的楚忘,沉聲道:“還要麻煩世子安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