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語。
許是緩過了力氣,雲離鬆了他的長髮,一腳將蒼海踹下床榻,騰起身,尋回匕首,毫不遮掩地提著匕首一步步靠近跌坐在地上的蒼海。
他的臉上蕩著溫笑,雪白勻稱的身軀緩緩站起,一頭墨髮就此散亂開來,成了他身體上唯一的遮掩。
蒼海的臉上就不能有點其他表情嗎?她好想看蒼海發怒的樣子,好想看他膽怯的樣子,好想看他怕死的樣子。然而他卻只對著她笑,笑的雲離心慌。笑的雲離覺得彷彿是她強要了蒼海一般?
炮灰,這個世界上不僅僅只有劉子遇是個炮灰命,就連她自己也是個炮灰命吧!‘太子說,蒼海不可傷,不可殺。’蒼海這樣對她,她都不能殺蒼海嗎?
雲離站定在蒼海面前,搖搖頭。
要不自殺吧,說不定還能穿越,還能再遇見浩然的前世。她有汙點了,不乾淨了,下輩子,下輩子她一定長記性,一定不會讓浩然失望,一定再也不泡男人,再也不貪戀他們的暖了。
蒼海只是看著面前的雲離,她不美,一點都不美。性子也不好,倔強,不聽勸,爭強好勝陰謀詭計機關算盡。狂野不如匈奴的女人,溫柔又不敵西景的女子,比賢淑又與東索的名媛無法比擬,談美貌又不如南楚的美女。
雲離。你到底有什麼優點,能讓我陷的這麼深?
忽地,雲離抬起手,墊著腳,將蒼海肩頭的長髮都攏到身後去,視線劃過他圓潤的肩頭,肩頭上有一些嫩芽白的齒痕。
“哈…哈哈哈…”雲離笑著,可眼淚卻止不住的滑落。她再也忍不住,嘶喊起來。“啊……!”雲離奔向床榻,揮舞著匕首亂砍著,棉被破裂的聲音。床榻塌陷的聲音,外面侍衛詢問的聲音,雲離狂笑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竟那樣的和諧。
揮舞匕首的瞬間,蒼海隱約看到雲離左肩胛骨上的紅色月牙形胎記,不禁一愣,片刻後,又垂下了幽深不見底的眸子。
“將軍,將軍,怎麼了?屬下們進去了?”帳外的侍衛礙於那塊牌子,只得在外大聲詢問著。
此時她心中無比悲憤,發洩著心中不解的怒氣,見外面的侍衛要衝進來,只得大喊道:“我沒事,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許進來!”
“是,那屬下退下了。”
蒼海始終站在原地,不懂雲離為何不殺他。
雲離快步到蒼海面前,面目猙獰地用刀尖指著蒼海的鼻尖,一字一句道:“我現在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不想殺你。而是浩然說過,蒼海不可傷,不可殺!待我得到浩然允許,我必定將你碎屍萬段!”說罷,雲離將匕首一把扔在地上,轉身去了後帳。
原來是太子的這句話救了他的命,蒼海望著她的背影,嘲笑般地勾起嘴角,自欺欺人,想必也就是這樣了吧…
浴桶裡有水,卻是冰涼,許是作踐自己吧,雲離將身子全數浸沒在那冰冷的水中,洗了歡愛的痕跡。廢了很大的力氣,重新換上一套乾淨整潔的衣服。出了後帳,見蒼海已經穿戴好,便撿起地上的匕首。重新插入長靴中。
“雲離?我是子遇,可以進來嗎?”
雲離心下一驚,子遇本該明日才回來,這麼快便回來了?“進來吧!”語畢,想尋個坐的地方,竟發現沒地供他落座,只得那麼突兀地站著。而蒼海面不改色地,站在她身後,彷彿什麼事都未發生過一般。
劉子遇進了營帳,看著滿地的狼藉,抬眸出聲詢問:“這…這是怎麼回事?”
“方才我與他比武,不慎輸了,一時氣急,便揮刀砍了些東西撒氣。”雲離隨後又挑了眉,掃看了四周,覺得自己這謊雖撒的有些假,但也還能糊弄過去。見劉子遇仍舊是一臉的懷疑,便岔開話題,疑聲問道:“這天也黑了,時辰也不早了,你怎麼摸黑回來了?”
“我擔心你聚毒,便快馬加鞭回來了。”說罷,劉子遇上前看了眼雲離散落著的長髮,疑聲問道:“怎麼沒束髮?”隨後,看了眼站在雲離身後的蒼海,認為是蒼海未幫忙,雲離一人根本做不來這兩隻手才能勝任的事。
蒼海對上劉子遇那略帶責怪的眸,面無表情地將臉瞥向一邊。
“哦!剛才沐浴,頭髮披散著,乾的快。”雲離說罷,轉了身,也不叫外面的侍衛收拾這營帳內的殘局。
劉子遇長長地“哦”了一聲,“那你今夜睡哪?”
“子飛不是走了,我同你睡外賬就可以了。”說罷,她轉身到一旁的櫃子前,示意劉子遇不要跟上來後,將櫃子裡一個瓷瓶裡的丹藥吞入腹中。然後又走到桌前,將瓷瓶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