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戰爭是流離失所、餓死街頭、浮屍遍野的代名詞。

雲離的眸色也漸漸暗淡下來。如果夜浩然可以放過她，她何嘗不想與夜浩然在一起，共同治理國家，國家兵強馬壯，一同抵禦外敵，到時候百姓就不會受苦，她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如此疲憊，整日的擔心自己被人殺害。

她相信，她與夜浩然之間的戰爭，並不只是武力上的戰爭，更多的，則是心戰。

“我本就是一個粗人，但我並不喜歡戰爭。”越武道，眼角深邃的皺紋漸漸淡開，“如果你能和皇上和平相處，那也罷。如果不能。。。”他像似請求一般地道：“你是南楚，西景，東索三國的皇帝，是三國的統治者。為你的臣民們想想。”

“乾爹是讓我不要使用武力嗎？”她嘴角露出個淡漠的笑容。輕輕地點頭，“我只能盡力不讓百姓受害，但將士。。。”她的黑眸裡透著些許歉意。“作為一名將士，最重要的就是保家衛國，他們戰死沙場是一種榮耀，這是他們的責任與義務。”

越武輕輕地搖頭，安撫著她的手，“保家衛國無可厚非，但成為利益與慾望的殉葬者就不值了，你可懂了？”

他戳到了雲離的痛楚。

想活著，就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想保護心愛之人，也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雲離的心動搖了，她可以承認，她有野心。

有了野心就會有犧牲，世事有利必有弊，想得到，總要付出。

她想了片刻，突然起身，然後跪在越武面前。“乾爹，女兒知錯了。”

越武點頭，“你終於明白了，也不枉我這般勸你。”

雲離伏地身子，手掌撫摸著手下的理石地面，然後正了正身子道：“想要的，我一定會去爭取，我自己的生命，我不會再放棄，如果當真有一天，我鬥不過夜浩然了，我會寫下聖旨，把江山拱手相讓，不讓三國再做無謂的抗爭。雖然他對我，沒有一點情義在，但我。。。我相信，他是一個好皇帝，他可以善待三國的大臣百姓。”而不是像她一樣，將逆反者斬草除根，滅十族。

有誰知道，下令滅了那些反臣的聖旨後，也會時常做噩夢，夢到那些無辜的人來索命？

越武顫抖著手，將跪在地上的雲離扶起來，昏花的眼中已經含了淚水，他用粗糙的手輕拂著她的臉頰，這恐怕是她做出來的，最大的讓步了。“你不是一個仁君。。。”她眼中也是迷濛著，眼中的淚水許久未落下，只是扯了個笑容給越武。“但你仍舊是一個明君。”

這一貶一褒，讓她破涕為笑。

“我知道，一旦我失利死了，會有很多諸侯打著為我報仇的名號再次發動戰爭，不是我小瞧他們。”這時，雲離輕笑出聲，“就是我，也要依靠很多人，才能去與夜浩然鬥。如你所說，北夜兵強馬壯，單這一點，我就失了三分勝利的機會。”

越武想說什麼，卻沒出聲。

“好了，乾爹，咱不談這個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得去御書房看看。”說罷，雲離伸出手，終於捏了捏越武的鬍子，“挺好玩的。”然後她又不自覺地將手往上移，去輕撫他斑白的兩鬢，還有眼角的皺紋。“乾爹，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傻丫頭，我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不會照顧好自己嗎？到是你，天冷就多穿點，少騎馬，多坐馬車。”越武囑咐著。

雲離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她鬆開手，推著越武的後背。“乾爹快走吧，我一會還要去御書房呢！”

越武回首，點頭，步伐穩健地走了。

雲離看著他略微駝了的背，心中泛起一陣疼痛。“乾爹，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這個時辰，應該快下朝了吧？雲離用力地睜了睜眼，將眼淚止住，然後起身往外走。

“皇上，這是要去哪？可要備軟轎？”德海再次上前，把裘衣給皇上披好，又將抄手遞給她。

雲離整理了一下儀容，想起了越武的話，“備軟轎吧。”德海一招手，就有一侍女去傳令了。“對了，現在下朝了嗎？”

“還沒。”德海一抬眼，瞬間有垂下，小心地說道：“皇上，幻山天師方才來了，說是有事，正在前殿侯著呢。”

“幻山天師？”雲離眉心微蹙。“等多久了？”說罷，她提步往前殿走去。

“有半個時辰了。”

步入正殿時候，一個白頭髮老頭站在一處，背對著她。

雲離扶了扶額角，看了眼身後的德海，德海與侍女便推了下去。她步上前，站在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