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夠了?”蒼海的聲音裡竟然參雜了些許顫抖。
雲離勾唇一笑,環抱著雙臂,又走到蒼海面前,看著他這副模樣,還想再笑一次,不過看了看外面,光亮透過竹篾紙,照在眼中,雲離知道現在已經不早了。然後便對著蒼海道:“沒有,沒玩夠,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來玩呢!”說罷,她又伸出左手,將自己的手掌輕輕地覆蓋在蒼海的臉頰上,擋住那指印。
“昨夜你根本沒有去用心聽我彈古箏,對嗎?!”蒼海已經咆哮出聲。
雲離訕訕地收回手,撇了撇嘴,“是又怎樣?”她昂揚著臉,明亮的大眼裡有了些許狡詐的笑意。
下一瞬,蒼海的眼就變得深邃起來,無盡的悲傷全部被他掩飾在心中,他對著雲離恭敬地作了一揖,然後道:“楚帝,在下該去準備迎親啟程的事了。恕不奉陪。”說罷,他轉身,獨自開啟招元殿的大門,刺眼的陽光從外射進來,蒼海不自覺地用手去遮擋陽光,稍稍適應了,便提步離開。
雲離聽著外面的鳥叫,臉上洋溢著笑容,哼著曉之車的節奏。
轉過身時,卻見冰亂坐起身,正看著她。
瞬間,她不再輕哼著歌曲,連笑意也一點點地收斂回來,隨後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低聲道:“冰亂,你什麼時候醒的?”
冰亂扶了扶額角,“你醒了,我就醒了。”她的香對他沒有用的。
這麼說,剛才的一切,他都聽到了?雲離暗自轉過身,不讓冰亂看到她的表情,“時辰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準備一下。今天還有祭祖,我就要出嫁了。”說罷,她往外走。
“雲離!”冰亂站起身,喊住她。
雲離一頓,轉回頭時,臉上卻洋溢著最為開心的笑容,“怎麼了,冰亂?”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假,儘管是為了讓他放心而露出的假笑,但冰亂仍舊是為此而感動著。“你。。。你心裡可已經有計劃了?”
“計劃?”雲離反問一聲,稍稍愣住。然後點了點頭。“已經有了。”
冰亂頷首,去看了眼她臉上蹭著的血跡,隨後對她道:“你等等!”
冰亂從後殿找出個白巾,沾了水,又跑回來,輕輕地把她臉上的血跡擦掉,為她整了整妝容,“你二十歲了。”
她先是一愣,然後傻笑著點頭,“是啊是啊,我二十歲了。”其實是四十歲才對。。。
“二十歲,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冰亂又繼續說。
雲離點頭認同,“嗯,成熟的女人!”四十歲的女人當然很成熟了。
冰亂緊盯著雲離漆黑的眼,“二十歲的女人,就不該去做十五歲的小女生才會去做的事。”
她的臉立刻黑了半邊,“我怎麼做小女生才會去做的事了?”
冰亂長嘆一聲,“好了,隨你,記住,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嗯,我知道,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雲離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冰亂喃喃道:“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會那樣對蒼海了。”說罷,嘆了口氣,去準備把君末緣弄醒。
雲離出了宴元殿便被德海給請進了軟轎裡,一路抬著到芳華宮。沐浴更衣,全部由侍女操辦,雲離如往常一樣,只要站在那裡就行了。
“皇上,您睜開眼,奴婢好給您化妝。”一名侍女輕聲道。她撐起眼皮,眼白處盡是些血絲。“皇上,您這眼睛這麼多血絲,要不要叫太醫來看一下?”
“不用。”說罷。她還打了個哈氣,然後用力地睜了睜眼睛,“叫誰也沒用,讓朕睡一覺就好了。”閉著眼睛聽了一夜的古箏,在心裡查著他一共彈了多少遍,每次就要睡著時她便在暗地裡狠狠地掐自己一把,昨天晚上她可是自己虐待自己了。
想到此處,雲離不免地覺得有些後悔,不如好好睡一覺,早上醒來在跟蒼海玩了。
“皇上,您看這樣的妝容可還滿意?”侍女畫完後,對這銀鏡裡的皇上道。
雲離看了半晌,用手去擦了擦臉,“太紅了,跟猴。。。”她頓住,輕咳兩聲,然後道,“臉頰別太紅,粉擦的薄一點。”
侍女連聲道歉,再繼續給她化妝。“皇上,您看這樣可以嗎?”
她再次睜眼去看銀鏡裡的自己,不由地搖搖頭,頭上的鳳釵也跟著晃動起來,“怎麼就不像我呢。。。”她伸手去拿侍女手中的布巾,將妝容全部擦掉,又淨了臉,看了面前擺放著的化妝工具。“去把喜服拿來,我看看配色怎麼樣?”
一旁的侍女急忙去將龍鳳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