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抬眸，溫潤的臉頰上淡開一個笑容，“你真的一直在聽嗎？”

雲離如此鄭重的點頭，“我一直在聽，你彈到第五遍了，彈到‘稚嫩的臉，早已不見。’”

蒼海點頭，“是彈到這了。”說罷，見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以為她睏倦了。“今天你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啟程。”

西景篇　麗景燭春餘　第354章：虐滄海！

第354章：虐滄海！

她先是露出了失望之色，然後又向他柔柔一笑，神情轉換的很是自然，“我想聽著你的琴聲入睡。”

蒼海浸入沉思當中，心中泛起一絲苦色，黯然道：“以後還有機會。。。”

“不，就要今晚！”雲離稍稍揚起頭，看著蒼海。

眼前的雲離似乎又像是罩上了一層防護衣一般，變得帶了刺，不如剛才一般溫順。在蒼海出神之際，雲離側身，又拿君末緣的腿做了枕頭，將腳伸到冰亂身前，扭過頭對蒼海道：“我在這裡躺著，你彈我聽，這樣不好嗎？”

見她闔了眼，蒼海先是垂下頭，映著燭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些許。

“蒼海，我很喜歡你彈古箏的。”雲離閉著眼說。

蒼海消失的笑容再次盪漾出來，用力地握了握手，只簡單地應了一個“好”字，便又去彈箏。

君末緣剛開始強撐著眼睛去聽蒼海彈箏，漸漸地，睏意襲來，再也支撐不住，在厚毯子上就此躺下，渾渾噩噩地睡著了。冰亂這幾日忙著研製治療疫病的藥，也沒堅持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古箏聲每每停下來的時候，雲離均會從睡夢中醒來，然後用一種極為無辜的眼神去看蒼海，那種眼神如一種催化劑一樣，讓蒼海不自覺地再去撫箏。

紅燭滴下一滴又一滴眼淚，直到鳥兒鳴叫，第二日的清晨十分，琴絃‘崩’地一聲斷開，力道之大，將蒼海凝白的手背蹦出一條血痕。

她帶著睏意坐起身子，隨後看了眼仍舊熟睡著的末緣和冰亂，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瓷瓶，放到他們鼻尖，隨後二人便睡的更沉了。

見蒼海變不再彈琴，她步到殿下，看著古琴上的斑斑血跡，以及凝在琴絃上殷紅的血痕，去看他的手時，他便將手指藏在衣袖裡。“多少遍了？朕睡著了，忘了。。。”說罷，她撓撓頭。

蒼海猛地抬頭，去看雲離，明眸裡已經凝了血絲，一臉的憔悴之色。“你。。。”

“朕什麼？”雲離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然後一手拽出蒼海藏在衣袖裡的手，用雙手，將他藏在手中的五指掰開，看著掌心上的血跡，她眼中劃過一絲快意，“你以為朕是喜歡聽你彈古箏？”

她單膝蹲在蒼海面前，用自己的左手握緊了蒼海的四支手指，只將拇指留在外面，狠狠地捏住，指尖上剛剛凝結上的傷口又被她無情地捏開。“你以為沒有你彈箏，朕就睡不著了？”她眼中流露出的嘲笑讓蒼海立刻煞白了臉。

蒼海緊咬住牙，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雲離伸出手，捏著蒼海的下顎，“有人告訴朕，你的味道很美妙，有人告訴朕，你在床上的功夫深得人心，有人告訴朕，你在女人身下婉轉低哼的聲音很**。。。”她邪笑一聲，繼續道：“是楚思告訴我的。”

他心痛的難以抑制，可在她面前，比起她受過的痛，他這只是九牛一毛，無法比擬。蒼海終於知道，她的孩子是他親手墮下的，不是用墮胎藥，而是用腳踹！用腳踢！他也終於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險些被他一掌拍死，如果不是她那時內力深厚，她已經是一把冰冷的骨灰了。

“很美妙？很得人心？很**？”雲離低笑著，身子向蒼海壓去，將他壓在冰冷的理石地面上。

一種寒氣透過脊背快速的侵入脾肺，以至於整顆心也寒了一半。她仍舊是笑著，可那樣的笑讓蒼海心痛的難以抑制，是他的錯，他不該再去聽從夜浩然的命令去把楚思帶回到北夜，如果沒有這個命令，他們之間應該會像原來一樣，一段沒有裂痕的感情。

蒼海凝白的手此時已經脹的紅腫起來，手指肚因為強烈的擠壓不斷地向外流著血，鮮血沾染到雲離的手腕上，然後順著她的手腕一直向下滑落，沒入衣袖中。她半壓在蒼海身上，感受著他略有紊亂的呼吸，捏著蒼海的手，放在二人面前，當著他面，探出軟舌，舌尖輕捲了一點鮮血，然後咂咂嘴。“熱熱的。。。”她抬眼，臉上迅速蒙上一片寒霜，“可又冷冷的，像你的心一樣。”

這是她對他的評價。

客觀而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