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逐月是嗎?我知道你家主子尊貴不凡,也明白你是護主心切,所以,你的行為我不與你計較。本來,你們主僕的事與我無關,然而,有些話我卻不得不多嘴說出來。
依我看,你在你家主子身邊待的時間必定不斷,自然應該熟諳你家主子是個與人為善的人。
你個性率真,這本是好事,但有些時候,你的無心之言極有可能會給你家主子帶來不便。”
李青曼聲音委婉,措辭含蓄,臉上一直掛著淡若輕煙的淺笑。那雙鳳眸中流光四溢,看似溫和,實則透著讓人不敢迎視的洞察。而她那聽似委婉的字句,句句狠狠擊中逐月的心房。
逐月身形一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向南宮瑾的眼中有著愧疚和不知所措。
“主子……”
囁嚅了片刻,她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是她魯莽了。她家主子一直是個謫仙般的人物,對人雖然清冷,可從未給任何人看過臉色,從來都是個和善的人。
她身為奴才,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自己的主子。她說話這麼沒有分寸,不知道的人都會以為是主子在縱容她的放肆。
主子待他們一向很好,她卻在不覺中給主子抹黑,她真是該死!
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盯著車外埋首認錯的人瞧了片刻,南宮瑾溫和地開了口。“上路吧,時候不早了。”
這次,他沒有再直接閉目,而是若有若無地掃了眼正在專心看書的人。
殤的朋友嗎?不簡單的人呢。
這回,逐月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順從地坐上了車伕的位置,揮動手中的馬鞭驅車前行。
回頭間,看清車內神態怡然的女子,清秀的臉上鑲嵌著的靈動杏眸中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隨著馬車駛動,三匹駿馬緩緩地跟在了馬車的兩側和後面。
左側,看著晃動的簾布後時隱時現的面容,清風心裡一陣深思。
方才,他一直觀察著李青曼的一舉一動,他總覺得那張臉有些眼熟。然而,氣息卻很是陌生。
言談時看似溫和,實則字字句句氣勢凌人,讓人無法辯駁。安靜時靜若處子,靜寂如水,就好像……他家王爺。這樣的人,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
可是,他的感覺從未錯過,為何她會給他一種熟悉感?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李青曼的反應,夜無殤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因為太過平靜了,與他期望中的激烈相差太多。然,他又不可避免的有些欣喜。
他一直知道她是個厲害的角色,但沒想到她短短几句話便能讓逐月那丫頭低眉順目,真是讓他佩服。要知道,即便是他和師兄,以前也沒少看那丫頭的臉色。
樓澈策馬跟在最後,看著微微晃動的馬車,心裡一陣思量。
李青曼,衣著樸實無華,外貌也平淡無奇。這樣一個平凡至極的人,卻有著讓人驚訝的智慧。她十四年的裝瘋賣傻、韜光養晦,讓他想到了大智若愚。
然而,在世人眼中,她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女,瘋瘋癲癲,痴痴傻傻。南宮宣當初千方百計立她為後,將她廢黜後又派人暗中監視,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就算是為了牽制李丞相,她也絕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沒那麼簡單,她是一個有秘密的人。只怕……那些被她刻意隱藏起來的部分,就是南宮宣如此執著的原因。以他看,時局……將會不太平了。
發現她失蹤,南宮宣必定會多方搜尋。而一旦南宮宣有了不尋常的動作,只怕西越和北漠也會按捺不住。一場風波,註定即將掀起。
……
汴京城內,天朗氣清,豔陽高掛。
正午時分,日頭漸漸變得有些毒辣。放眼望去,地上正冒著嫋嫋熱氣。透過氣浪往後看去,那些景物竟有些模糊了。
剛從外面回來的李仲業在相府內晃盪了一圈,疲憊之餘,情緒也有些低落。
在外面,因為人群的熱鬧,即使他內心是空洞的,他依舊會被感染,品味著那虛妄飄渺的愉悅。
一回到府中,見到的便是大娘和幾位姨娘虛假的笑臉,以及那看似和諧,實則波濤洶湧的閒聊。
兄長和弟弟們是冷漠的,兩位妹妹看似親切,實則笑顏都是一個模式,溫柔,完美。
至於母親,偶爾會嘮叨一下他的婚事,偶爾會在園中小憩,再偶爾,便是在他的耳邊數落大娘和幾位姨娘的不是。
他那位權傾朝野的父親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