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雲若之緊緊抓著奚清嶺有些微涼的手,“他明明還有呼吸!”雖然很微弱,但無可置疑,他確實還活著。
“但也許,他永遠也醒不過來。”蘇綰月平靜的說道,“其實陛下他一直在用自己的靈息供養著雲三公子的靈元,如今,陛下的靈息到了最為脆弱的時候,雲三公子已然成形的靈元才能脫離而去。”
“陛下早年因病導致體質薄弱,所以根本承受不了靈元成形的最後階段對宿主身體造成的衝擊和依附。原本,陛下是不該存著這最後一口氣的,想來,是因為他心中還有牽掛,所以硬留了一縷靈息延續著生命吧。”
蘇綰月以為雲若之知道真相之後會情緒失控,然而過了許久,她也沒有說話。
坐回到奚清嶺的身邊,雲若之伸手輕撫他的臉,沒有刻意壓抑的淚水不斷從眼角湧出,始終無聲。
“三哥還能回來,實在太好了。”頓了頓,她看著他說道,“既然你累了,那我便等著你吧。”
風,吹皺了靜默的湖水,擋開了無邊漣漪。
翌日早朝,國師蘇綰月拿出了奚清嶺交給她保管的傳位詔書,將皇位傳給了他唯一的子嗣,皇子慕雲,但同時也說明因為皇子尚年幼,所以由太后雲若之聽政,另指明瞭五位輔政大臣。
而這五人之中,有一個人的名字顯得最為引人注目,他不光是輔政大臣之一,更是抵食。
這個人,便是雲墨池。
對這件事感到震驚的人們都無法解釋雲墨池的死而復生,同時更感到驚訝的是奚清嶺的安排,難道,他早就知曉雲墨池沒死?
是假死還是重生,紛紛擾擾的謎題留給了眾人許多的猜測,但無可否認的是,雲墨池確實回來了。
雲若之與他見面的那天,正是清風拂面,落花紛飛的好天氣。看著雲墨池走來的時候,她幾乎錯覺回到了當初在白雲渡的日子。
“……”喉頭像是被什麼哽住了,怔怔的看了他許久,她才終於艱難的開了口,“三哥……”
雲墨池的眼睛已經不再黯淡,那裡面閃爍這漂亮的光華,如同當初在夢中看到的一樣。
“聽父親說,娘娘是家中四妹,臣一直很好奇如今貴為太后的四妹是什麼模樣的美人。如今得見,果然清雅高貴。”溫柔的聲音一點也沒變,但往昔的寵溺之情已然消逝。
“你……不記得我了?”雲若之不由呆住。
“在家中醒來後,許多事情已經忘了。”他溫溫笑著回答,卻似毫不在意。
“忘了……忘了嗎?”她喃喃重複著,深吸了一口氣,忽而牽起唇角一笑,“忘了,也好。”
言罷,她抬起頭一笑,“往昔種種忘記不要緊,畢竟,三哥你回來了。”
這場因偶遇發生的談話沒有繼續多久,因為雙方都還要正事要做。但直到雲若之漸漸遠去,雲墨池也沒有挪動腳下的步子。
方才,她抬起頭衝他一笑,說著“三哥你回來了”的時候,像極了以前她撒嬌的語調。只是少了些少女的頑皮,多了些成熟的穩重。
這樣,便好。
“墨池,你當真對以前的事毫無印象了?”雲浩天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等了許久,才走到他身旁問道。
雲墨池微微一笑,目光仍望著那處早已沒有人影的地方。“父親以為,若是我還記得從前的事,那麼若之,該如何面對我呢?”
雲浩天一怔,不禁有些語塞。
“有的事,一個人記得,是回憶;兩個人記得,就是包袱了。”淡笑轉身走了兩步,雲墨池頭也不回的笑道,“父親,忘了告訴你,今早我已經讓人把我那院子裡的梨樹都換成四季梅了,還請不要生氣。”
風過捲動雲海飄渺,白色衣袂輕揚,隨著離去的步伐在身後劃出了一道晶瑩的軌跡。
自從那一天開始,雲若之便習慣每天都去觀亭裡待上一會兒,她也會先去看看奚清嶺,但絕不會在那裡待得太久,因為時間越長,只會越提醒她他可能真的不會醒過來的事實。
而躺在觀亭的那張軟塌上抱著慕雲睡上一會兒,卻總會讓她感覺到奚清嶺的溫度,好像下一刻他就會尋過來,然後皺著眉頭捏捏她的連,說一句“你讓我好找”。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清風吹過,鼻尖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她動了動,卻沒有睜眼。
“蘇國師追過來,不知有何貴幹?”星夜停下腳步,撤去隱身術,淡笑著回看尾隨而來的蘇綰月。
“帝君方才,是動用了玉魂的力量嗎?”蘇綰月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