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做些什麼?”
“該給皇爺爺的資訊我都給了。在這時候再做動作的話就顯得有些多餘了,”頓了頓,他又道,“若之,從一開始這就是場賭局,我賭的,是皇爺爺對我的期待。倘若輸了,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但染王若是想要從我身邊搶走什麼,我奚清嶺發誓,就算傾盡所有也一定要護住我的家人,否則,這勞什子王爺不做也罷。”
雲若之知道他說的是奚冰塵對自己仍未了斷的情意,心頭一頓,也不再多言,只伸了手去輕輕握住他的,四目相對之中,已無需太多言語。
很快,奚琮瑕便將只空餘一個爵位的奚歸涯發配回了尚王封地,並令其在無聖諭傳召時不得返回京城。
之後,出雲國君奚琮瑕便臥床不起。
風雨不歇的這一夜,素心殿外因傳召或自發而來的官員不在少數,但誰也沒能走進那道門。
雲若之站在奚清嶺身邊,作為唯一應宣召而來的王妃,在他人訝異的目光中也覺得心中是有幾分忐忑的。雨點密密麻麻的落在傘面上,然後跌碎成水花飛濺,此刻的氣氛就如同為天空一般,黑壓壓的讓人覺得呼吸緊促。
不經意轉過頭,視線便落到了不遠處那棵玉蘭花樹下,蕭颯雪正一個人站在那裡,神情有些木然。她孤零零的站在人群外的角落裡,那情景說不出的蕭索。
想過去和她說些什麼,卻又覺得並不合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訕訕收回目光的時候,她看見一個人也和自己同樣看著那個方向——鸞慕英。
沒錯,那個男人站在人群裡,卻凝望著那個孤獨的角落,連帶的,讓雲若之覺得他的目光似乎也是孤獨的。
很深很深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卻專注無疑。
隱隱的,雲若之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東西閃過,遷未來得及抓住細想,便聽到有人高聲道:“宣江王妃覲見。”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雲若之舉步走進了素心殿內室。
房間裡燈火昏黃,奚琮瑕斜靠在床頭,已經變得面如金紙,似乎下一刻就可能閉上眼再也醒不過來。
“臣妾參見父皇。”感覺不到蓬勃生氣的環境,讓她開口時不自禁聲音也低了一些。
奚琮瑕點了點頭,卻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近前來些吧。”
聲音低沉顫抖,也許此刻對他而言說話已經成了一件很辛苦的事。
“朕沒有太多力氣,就不與你客套了,”他直接證安了她的精測,蒼白疲倦的臉上漸漸漾起一絲笑意,“若之,朕打算把皇位傳給清嶺。”
雲若之心頭突地一跳,這結果她在心裡想象了許多次,但都及不上此刻奚琮瑕就在她面前親口說來那麼震撼,那麼讓人興奮。可是……他為什麼要特意把這件事告訴自己?
不等她表示出疑惑,奚琮瑕已經又開了口,“朕做出這個決定,並非僅僅出於對他的偏愛,你的丈夫你也清楚,朕也不多說了。但你一定想不到的是,這其中,還有你的緣故。”
“我?”一驚訝,她甚至忘了用謙稱。
奚琮瑕微微頷首,“江王和染王本身的能力其實是不相伯仲,兩個人背後現在也都有了穩固的力量,傳位給誰都可以服眾。但不同的,是他們的女人。朕想,有你做出雲國的皇后,輔佐清嶺左右,朕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見雲若之滿臉詫異與疑惑,奚琮瑕忍不住一笑,“不要以為江王側妃的事朕不曉得。”頓了頓,又道,“還有件事,是染王對你的心意,朕想你應該知道。”
雲若之一怔,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於是只好閉口不言,靜等著奚琮瑕繼續說下去。然而心裡卻己徑起了一層毛汗,原來奚琮瑕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他為了你竟然甘受朱雀石重創,可見對你的情意並不一般。他若為王,你和清嶺的日子必不太平,但你若為後,他就只能遠觀。朕不想他們因為一個女人而血脈相殘,所以你要記住,決不可讓那樣的局面發生。”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瞬間,她竟好像看見奚琮瑕的哏中閃過如往常一樣的光亮,還有一線殺氣。
不禁心中一凜,她其實從來都沒想過那兩個人會走到那一步,奚清嶺不是個冷情的人,不會單單因為忌憚奚冰塵對自己的情意就平白去加害他,她僅僅是想過倘若以後她與奚清嶺真的走入了無可轉圜的境地,她便隨他同生共死好了。
但問題就在於,有的事你自己想到,和別人對你提出來是具有很大區別的。就好像她願意為奚清嶺去死,可如果是奚清嶺要求她為他去死,那結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