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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寧嵐微抬起頭,看著他眼裡如月光般溫柔的笑意,一時間心醉不已,這張臉,看著跟他真的很像,不知道他怎麼樣?她趕緊低下頭看著那些小孩子嘻嘻笑著跑開,心裡湧起濃濃的傷感。
一串鮮紅欲滴的糖葫蘆遞到了自己面前,那鮮紅的顏色十分誘人,柳寒衣微笑道:“還剩一支,給你這個大孩子吃吧!”
楊寧嵐木訥地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真的好甜啊!甜得好像能化開所有的憂傷,兩個人一邊走,一邊看江南的風景,跟柳寒衣走在一起,起碼吸引了半個城的人的目光,柳寒衣倒是對那些目光沒有任何反應,那些少女走過柳寒衣的身邊,都忍不住臉紅了起來,看著跟他並肩走在一起的楊寧嵐,眼裡不禁流露出豔羨的目光。楊寧嵐便撇過臉放慢了腳步,走在柳寒衣的身後,可這樣真的很像他的婢女,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目光,婢女就婢女吧!她咬咬牙繼續低著頭走著。
柳寒衣轉過身,特地放慢了腳步等她,她就跟蝸牛似的挪了好久,終究還是挪到了他身邊,又往他邊上遠一點走著,柳寒衣看著對面的她,問道:“楊老闆,小心。”
剛一說完,楊寧嵐就要撞到一個木牌子,但好在她身形閃得夠快,歪歪斜斜地避開了,可是腳下一滑,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她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預料中的痛苦來臨,可是身子輕飄飄地,腰間被人勾著,穩穩地站好了,她閉著眼睛,聞到了一股熟悉無比清冽香氣。
一個人經過很久的時間,或許可以忘記一個人的聲音,一個的面容,但是他身上的味道確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還記得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也是那個一身白衣美得好像妖精的男子,眼角眉梢的憂傷,那麼近的距離,聞到他身上的清冽味道深深刻在她的心裡,他從來都不會用香料,所以那個味道是那麼純粹特別。
沉寂很久的心臟忽然間劇烈地跳動起來,一瞬間復活了一樣,她猛然睜開眼,微笑地抬頭看著面前的人,一雙清幽澄澈的黑眸印入自己的眼簾,讓她驟然跳動的心一下子停止。
柳寒衣看著她原本欣喜的目光卻在一瞬間被深深的失望所代替,速度之快讓他都來不及體味其中的涵義,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勉強一笑,道了一聲謝,便跟自己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走著,他看著她清麗動人的臉龐,胸膛上,似乎還餘留著她淡淡的溫暖。
楊寧嵐跟柳寒衣去了一家傢俱坊,楊寧嵐出手闊綽,專挑好的買,紫檀木的琴臺,紫檀木的床,紫檀木的桌椅,什麼都是紫檀木的,付賬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柳寒衣攔住她,搖了搖頭阻止道:“楊老闆何必如此破費,寒衣不需要這麼名貴的傢俱。”
那個老闆的笑容一僵,轉頭怒看向這個擋住他財路的人,一看到他翩然出塵的氣質,便一下子愣住了,反而點頭附和道:“這個公子氣質灑脫出塵,的確是不能被這些金錢所玷汙了。”
楊寧嵐回頭瞪了一眼老闆,“啪”地一聲,把銀票丟到了櫃檯上,豪邁道:“廢話少說,全給我搬到樓外樓去!”說著就拉著柳寒衣往外走,柳寒衣還想在勸,但她執意擺擺手說道:“我就跟你明說了吧!我也不是對誰都出手這麼闊綽。”她嘆了一口氣,看著他純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神道:“我不忍心讓你這麼委屈,憑你的琴藝,足以一曲千金,讓你在樓外樓已經是屈就你了,所以我就想辦法彌補你,你要是想讓我心裡好受點的話,你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柳寒衣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淡然地點點頭,好像一切在他眼裡都是過眼雲煙。
楊寧嵐其實一直是很羨慕這些性格看起來很寡淡很涼薄的人,來去沒有任何的牽掛,好像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冷冷冰冰地,卻別有一番味道,可是她偏偏無法做到這一點,要是讓她每天就說幾句話,她非憋死不可。
她看著柳寒衣嘴角邊的笑,問道:“柳先生,你是不是什麼時候臉上都帶著笑?”
柳寒衣看著楊寧嵐道:“楊老闆可以叫我寒衣。”
楊寧嵐點了點頭,拍了拍柳寒衣的肩膀說:“沒想到寒衣看著知書達理,骨子裡居然這麼豪爽!我就是喜歡跟你這種人打交道!“她彎起眉眼笑著:“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反倒喜歡人家跟我隨意一點,要是他拘束,我也覺得好拘束!那你以後也不要叫我老闆了,就叫我寧嵐吧!”
柳寒衣露出一個杏花軟雨般的笑,點了點頭。
兩個人不知不覺已經逛完了半個城,該買的東西也全都買了,臨近中午,楊寧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便就近找了一家酒樓填飽肚子,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