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案件的時間、地點和侵害物件都很一致,但細細看,並不是這樣。1號死者比2號死者要早遇害好幾天,時間不對;1號屍體是被人從別處運送來這裡拋屍的,而2號屍體就是在現場遇害的,地點不對;1號屍體27歲有過生育史,應該是個已婚女性,而2號屍體顯然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所以侵害物件也不是一個群體。”
“你認為這兩起案件之間,沒有關聯嗎?”黃支隊問。
王小美說:“是,我認為沒有關聯。從法醫學角度看,殺死1號死者的兇手雖然趁其不備地去殺人,但是死者卻沒有任何能力做出任何一點點反抗。而2號死者顯然和兇手有個搏鬥過程。兩個死者的身體素質其實差不多,所以說明兩個兇手的約束能力是不同的。前面的兇手約束能力很強,很輕易地可以控制住死者,而後面的兇手幾乎沒有約束能力,因為即便兇手拿了刀,死者也敢使勁反抗。”
丁局長點頭認可。
王小美接著說:“第二,作案手段明顯不同。1號死者是被勒死的,2號死者是被刀捅。心理學研究表明,一名犯罪分子在殺人的時候,很容易選擇相同的作案工具和作案手法,這是一種犯罪思維的固定化。”
“說不定是因為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在家裡,不能讓死者流血,而殺第二個人在野外,可以流血,所以選擇順手的工具呢?”黃支隊說。
王小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接著說:“第三,作案動機看起來也是不同的。1號死者很有可能是在睡眠中遇害的,那麼這應該是一起預謀殺人。而2號死者有個搏鬥的過程,過程很短暫,兇手揮刀的動作很凌亂,不像是預謀殺人,而像是一種威懾被害人,卻無意殺害被害人的手法。”
這是根據法醫學理論做出的推斷,所以黃支隊並沒有出言反駁。
王小美頓了頓,說:“還有第四,兇手在拋1號屍體的時候,連同她的所有衣物都加了磚頭沉入塘底,像是在隱瞞什麼。而2號屍體雖然衣著都在,卻沒有任何隨身物品。我覺得一個女人出門,至少要帶個手提包什麼的吧?可是卻沒有。”
“我們沒有找到,不代表她就沒有帶包。”黃支隊說,“塘那麼大,不一定找得到啊。”
王小美說:“蛙人都出動了,在離岸邊好幾米處的裝著衣物的麻袋都找到了,怎麼會找不到手提包呢?而且2號死者看起來是失足落水的,如果有隨身物品,那麼就應該在屍體附近。”
“綜合你說的幾點,你更傾向兩個案件完全無關聯對嗎?”丁局長問王小美。
王小美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調查,還真是收穫頗豐啊。”突然廉峰推門走進了專案指揮部。
此時,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12點。
“哦?快說說。”丁局長高興地問道。
廉峰、楊光和兩名偵查員坐到會議桌旁,翻開了筆記本。
廉峰說:“我們拿到那一麻袋衣物後,立即對衣物進行了觀察分析。幾件衣服都是名牌,而這些名牌的專賣店,都會保留客戶的會員資料,這給我們的調查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便利。我們走訪了幾家衣服的專賣店,並且把同時具備這幾家專賣店的客戶資料進行了梳理。符合死者生理條件特徵的,只有3個女人。而這3個女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有生育史。我想,這一定就是死者了。”
一名偵查員接著說:“這名30歲的本地女子,叫董琳琳,IT精英。7年前嫁給了本地年輕富商萬利國。”
“30歲啊?和我們推斷的27歲相差了好多。”趙偉小聲嘀咕道,“會不會搞錯了?”
王小美笑了笑,說:“3歲,是在我們的誤差範圍內的。我之前說過,人與人之間的個體差異非常大,所以根據法醫學理論推斷出來的年齡,其實都是統計學層面上的。這樣會有個叫作置信區間的說法。比如我們推斷死者是27歲左右,那麼偵查員就會調查24歲到30歲的年齡階層。這就叫做置信區間。在這個區間內,可以包含具有我們觀察到的法醫學特徵的95%的人群。還有5%的人群,會有更大的誤差。”
偵查員點點頭,接著說:“董琳琳和萬利國有一個兒子,叫萬耀,在市立小學上一年級。為了不打草驚蛇,或者排查錯誤而引發不必要的誤會,我們透過萬耀的老師,在隱瞞身份的情況下,和萬耀聊了一次。根據萬耀的說法,他的媽媽在5天前去外國出差了,估計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幾天都是他爸爸接送他。”
“很可疑!”丁局長拍了下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