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活以後,初中就有男孩老纏著我,我跟她講,她特別地體諒我,但是第二次再跟她說,她就不體諒。她覺得一個男孩纏著你第一次之後,你跟他說了這不好,他就不應該再纏著你,再纏著你就是你的原因。她不理解,我第二次說,她就會輕描淡寫地講幾句,第三次、第四次就會完全怪我,我特別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你媽媽知道你和許文清那件事嗎?
她其實特別特別想知道,她問過我的好朋友,也深談過,但是你想,我的好朋友畢竟會站在我這方面的立場。她們特看不慣我這種行為,覺得我大錯特錯,但是不會當著我媽的面說,她們跟我媽交代的還是我比較好的方面,絕對不會談及我的這種事。所以大家一塊瞞著我媽。可一個家長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不跟她說什麼她也知道,不深問,也怕我再想不開。心裡也特別想弄明白,但她就是不問了。
□據你瞭解,現在孩子跟父母的關係都是怎麼樣的?
我瞭解不光是我的家庭,別的人有什麼事也都不會選擇跟父母說。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呢?
我也不清楚,大家都會選擇跟同齡的朋友說。現在家家都是獨生子女,你也不瞭解他的脾氣秉性。有的時候這事告訴別人還算好一點,有的時候他會抓住你這個把柄故意地說這說那,就不好了。
□你覺得這種隔閡跟你們絕大多數是獨生子女有關係嗎?
這是一方面。還有就是現在社會發展得比較快,以前是一個家長,或者兩個家長養很多很多的孩子,現在是兩個家長養一個孩子,都沒有一點兒時間跟孩子談心。
以前我覺得像我媽媽他們那一輩,每個姐妹不用管都很好。五個姐妹,父母假如沒有時間管,她們可以彼此互相照顧。現在就不一樣了,家長也特別特別想管你,可是管不了,他沒有時間,他抽出一點兒自己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再加上他對你的期望特別高,他就把這種管理交給了學校,比如課餘的藝術班之類,可是這些東西都是永遠走不到你心裡邊的。
□你覺得中學生他們真正的需要性這個東西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你們看來。
在我看來,真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要它無所謂,要它也能接受,就是這樣。
□學生在幹什麼的時候老師和家長覺得特恐慌,他們在恐慌什麼?
比如說這孩子沒前途了,現在小小年紀就想這種事——就是想什麼交朋友談戀愛,可能連你自己這輩子都毀了,像性行為這種事,就說你這麼小也沒有那種理智上的東西吧,你也不懂將來會給你造成什麼影響。
□你現在學習能跟上嗎?
還可以,一點一點趕吧。現在基本上已經恢復過來了,不再想那些事。除了聽到他們的訊息後會有感觸,其他的時候就是學習。我已經選擇了考大學,那我總不能落榜啊。過去一兩年的日子好像在另一個世界裡,現在又回到大家拼命學習的教室了,所以對自己說:我回來了,從那場噩夢中回來了。
作者的話
採訪結束後,我們又閒聊了幾句,若彤談到她的月經不太正常,有時肚子會疼得很厲害。我建議她去看一下中醫,喝點兒中藥調理一下身體。
兩次想不開的心理陰影已經造成,生活卻要繼續下去,況且還要高考,沒有一個好身體怎樣考試?但是,一切沒有這樣簡單,那種滲到若彤血脈裡的憂傷,傻瓜都能看得出來。
若彤的同學總說她笑起來特別竭盡全力,但是不真實。
我不知道她要長大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強大到足以擺脫面前的這一切,但願不是一輩子。
也許有愛,就有勇敢和愛之後的傷痛,在迷失方向的林子裡,我們不要無畏的勇敢,生命是最高貴的,要珍惜生命中的一切,包括苦難。
若彤說:因為《藏在書包裡的玫瑰》,讓她瞭解了太多,還學到了許多從未接觸過的性知識。它也讓我開始正視自己,真正意義上不再被過去所覆蓋、所籠罩。
孩子的世界其實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只有春風日暖,只有漣漪微波,那裡也具備了很強的社會性。小團體、小幫派,甚至會讓一個孩子的生活發生徹頭徹尾的改變。本是一種來自於追星的單純傾慕,受一種“潮流”的裹挾竟然演變成一個可怕的校園事件,施加萬般壓力於其身。在這種環境,只有能獨立思考的堅強的孩子,才有可能明白自己該做什麼。面對問題,靠得住的永遠不是依賴。
況且,哪怕是再好的性教育,也不能100%保證。怎樣在成人的幫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