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舒衍處於迷迷糊糊中,但是她是不會讓外人碰的。
而趙浚低聲說:“我是趙浚。”
喬安聽到舒衍輕輕“唔”了一聲,趙浚再將她抱入懷中,她竟沒有反抗了。他手握成拳,站著不動。趙浚回頭,語氣很冷,“還不走?”
喬安黯然轉身,開啟門出了房。
趙浚給她擦了汗,換了衣服,又去打溫水給她敷額頭。而客棧裡沒有溫水,他只得現燒,然後再衝些冷水。
燒退之後,她的手腳開始冰涼。因是夏天,房間裡的被子都很薄,趙浚便又將她抱在懷中。她的身體因此漸漸變得暖和。而半個小時後,她又開始發燒,渾身滾燙,大汗淋漓。趙浚又放開她,給她擦汗,換衣服。
就這樣冷熱交替了三四次,舒衍的燒徹底退了。見她安然睡下,再沒有難受得呻、吟了,趙浚才鬆了一口氣。
他從美國飛回國內,經歷了十多個小時。去舒衍家時,沒看到她。舒衍的媽媽周婷說她跟著喬安來了這山溝溝裡。喬安對舒衍的心思,趙浚是知道的。他查了下這個地方,環境惡劣,連酒店都沒有,網上只能找到一家老客棧。而且,他檢視客棧房間時,房間已經滿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來。他因此馬不停蹄地追了過來。大雨中,視線不好,車子在山道中行駛時,有好幾次都差點翻下山。好在他是賽車高手,經歷過許多危險,這還不能阻止他前進。
這時的他才感覺到疲憊不堪。他不想再動了,躺在她身邊,從身後抱著她就睡著了——
舒衍醒來的時候,發現有人摟著她的腰,她立刻掰開那隻手,警醒地坐起身來。側頭一看,震驚不已。她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說“我是趙浚”,沒想到真是他。而他怎麼會躺在這裡?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她掃視一週,不見喬安。喬安又去了哪裡?
她又低頭看自己的衣服,被人換過了。她回頭看著趙浚,很是生氣。他怎麼能這麼摟著她睡?衣服被換了是怎麼回事?她去推他,他卻睡得像頭豬一樣,一動不動。舒衍又氣憤地喊了幾聲,他還是沒有反應。
舒衍穿好衣服,開啟門便見喬安一直站在門口。而這時,天已矇矇亮。
“你還好嗎?”喬安問。
看來,她和趙浚兩個人在裡面,喬安是知道的。想來也是,本來只有一間房,喬安先在裡面的。不知道趙浚是怎麼從中途進來,反將他關在了門外。舒衍壓下心裡的不自在,撇開了頭,努力使自己像平時那麼淡然,平靜地開口,“還好。”
而這兩個字一說出口,她就覺得彆扭。但是,她是絕不會解釋的。
喬安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舒衍猶豫了一下,說:“你一夜沒睡?進去休息一會吧。”說完,她就沿著走廊走了。
喬安確實是一夜沒睡。他推門進去,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大床上的趙浚。昨夜,他和她睡的一張床。這個事實讓喬安的心情糟糕透了。他躺上床去。趙浚的一隻手搭上他的腰,他毫不客氣地把他的手甩開。
或許趙浚已經睡得差不多了,被一個大力這麼一甩,霎時睜開了眼。當他見到躺在床上的人後,不禁一愣,“你怎麼在這裡?”
喬安不說話,他很困。
趙浚自然不會管他,立刻翻身、下了床,出去找舒衍——
雨還在下,只是雨勢小了許多。趙浚轉過幾個迴廊,終於看到舒衍靜靜地坐在老屋簷下的藤椅上。他兩年沒見她了。這個時候看到她,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極淡的眼神透著驚世的美。抑制不住的心跳中有著再難掩飾的心疼,為自己多年的情不自知,為她如今的淡然脫俗。
當她說“趙浚,除了你心愛的人,你不能對別的任何女人這麼好。即使是我,也不例外。你知不知道”,他突然覺得難過。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這兩年來,他努力只對許雙雙一個人好,而他心裡思念的卻是她。當許雙雙要將她的身體交給他時,他終於明白,他愛著的人是舒衍。
這一輩子,他只願對她一個人好。要是以後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照顧她,他覺得生命都沒有了意義。
他緩緩朝她走近。她聽到腳步聲,抬頭朝他看去,淡淡的眼神中有些微的變化。
趙浚到了她面前,一把將她摟到自己身邊來。他的心裡祈禱著,希望一切都不算遲,希望她的心裡再沒有了別人,他還來得及。
對於突如其來的擁抱,舒衍沒有拒絕。她的頭靜靜地靠在他的腰腹上。頭頂傳來他溫柔的話語,“舒衍,我回來了。”
一剎那,舒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