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在他的眼中，與螻蟻並沒有什麼不同。

那些死在嶽凡的魂槍之下的人，若是世間有輪迴的話，他們不會進入輪迴，轉世投胎，而是會被吸入到嶽凡身後那由陰聖之界殘片形成的血海之內，永生永世的，成為嶽凡的戰魂。

這並非是嶽凡的意願，而原本按照納蘭若心中所想的計劃，就是想讓嶽凡的原則崩潰，在其內心深處埋下一顆毀滅的種子，令其道心亂後，漸漸走向滅亡。

看到嶽凡此刻的神色，與那略微有些顫抖的握住魂槍的手之後，納蘭若的嘴角泛起笑意，在他看來，他的這個計劃已然成功。

不過，這世間之事，總是充滿了變幻，事情的走向，並不是納蘭若可以預料得到的，那此刻握住魂槍的嶽凡，此刻突然抬起了左手，而在其天靈之上，真嬰幻化而出，左手朝著那大地一揮，一股極強的生死輪迴的氣息，在這一刻散發而出。

在納蘭若的一愣下，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雙目收縮，在這一刻他看到，那大地之上無數先前被嶽凡的魂槍殺死的人，在此刻竟然一一凝聚融合了起來，在轉瞬之間，原先支離破碎的身體，此刻赫然又完整了起來。

仿若是時光逆轉一般，在這逆轉之中，嶽凡看到，那些身體重新凝聚，復活過來的一個個的面孔之上，除了那恐懼與茫然之色外，還有那露出的一縷解脫之芒。

這解脫之芒，原先嶽凡並沒有看到，但是在此刻的生死輪迴大道下，嶽凡看到了。

嶽凡抬起的左手放了下來，慢慢閉上了雙眼，真嬰一閃之下，重新回到了身體之內，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灰色的大地依舊，仿若是方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都是一場夢境一般，四周還是原來的樣子，鮮血瀰漫，殘肢遍地，那慘叫的聲音，此刻還有餘音，在這片天地之間迴旋。

不過此刻嶽凡那握住魂槍的手，卻已經不再顫抖，內心也已經恢復了正常，因為在那灰色的仿若無邊的大地之上，他依稀能夠看到，那死在魂槍的衝擊之下的那些人，此刻在其身體之上出現了一個個的魂影，慢慢的凝聚了出來，這些魂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在他們的神色之中，嶽凡沒有看到怨恨，而是帶著解脫，帶著感激，朝著嶽凡抱拳一拜後，一一被吸入到了嶽凡身後的陰聖之界中。

這些被納蘭若的月種之術完全控制了心神之人，或許，死亡是對他們最好的解脫，不過先前他們做不到，也沒有能力做到，而在嶽凡的生死輪迴大道下，他們從那無始無終的受納蘭若奴役的苦難之下解脫了出來。

這一幕的出現，讓納蘭若先前臉上的笑容頓時為之一凝，他的神色立刻陰沉了起來，冷哼一聲後，雙目之中血芒一閃，那灰色大地更遠的區域內，那嶽凡還沒有展開殺戮的死屍，此刻竟然在口中發出嘶吼間，一個個雙目之中灰芒閃動，眉心之上的血色彎月此刻連閃了幾下後，竟然個個全部都站了起來，朝著嶽凡所在的方位直奔而來。

隨著他們的疾馳，在半空之中，他們的身子一個個在扭曲之下全部變成了納蘭若的樣子，嘴角冷笑之下，口中發出一聲嘶吼，全部騰空而起化作了數萬道長虹，這些長虹之內全部都是納蘭若的模樣，此刻全部衝向了嶽凡。

“嶽凡，你的確讓我很是震驚，六十多年的時間未見，你具備瞭如此的修為，的確是有大造化之人，的確具備不低的氣運，當日可以與我爭搶世界樹的種子，就可以看出，不過這氣運造化，卻可以因為殺戮而散，因麻木而失，你對我的殺意，我可以感受得到。”

“我相信你現在一定對我存在了刻骨的殺意，不過這裡有數萬個的我，每一個都可以算是我的分身，你可以殺我數萬次，直到你的靈力耗盡，直到你的道心麻木，直到你的意志崩潰，到了那個時候，不知道，你，拿什麼與我一戰！”

數萬個直奔嶽凡而來的納蘭若，口中同時開口，這些聲音同時響起之下，如同是驚雷一般的在這片天地之間隆隆炸響，讓嶽凡的雙目頓時為之一凝。

嶽凡從未在心中有著半點的大意，納蘭若此人，直到現在他還摸不清其虛實，他與納蘭若的幾次接觸，都只是他的分身而已，就連此刻也是一樣，而且從現今來看，納蘭若與先前他遇到的那些敵人不同，其他的那些敵人，注重的是一種神通術法之上的廝殺，注重的是對肉身的磨滅，而在納蘭若這裡，卻不僅僅是這樣，他更注重一種心靈之上的交戰，從先前的三番幾次的想要壞嶽凡的道心，就可以看出。

這種心靈層次的交戰，比起那種純粹的神通交戰，其實更加兇險，因為修道其實也同樣是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