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年倒計時，遠遠的夜空煙花升騰四散，非常美麗，他無暇去看。

耳邊有新年的鐘聲遠遠傳來，他神色微怔。

2017年了……

新的一年到來了，媽蛋啊，這三個小混賬還不出來！

宋望握拳在牆上猛砸了一下，他邊上的程瑜被嚇了一跳，眼看他緊張到肩膀都抖，忍不住安慰道：“別緊張，生孩子都這樣，醫生說寶寶都很健康，順產沒問題的。”

“我知道。”宋望抿抿唇，深呼吸一口，還是覺得難受。

她疼啊……

她在裡面受著苦，自己只能等在外面，這種抓狂心碎的感覺，就連她生產予安的時候也沒有過。

只想想她最後高高隆起的肚子，他都要崩潰了。

這一夜，程思琪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一直揪著他的心，一整夜，產房裡連一聲啼哭也沒有。

“讓剖吧。”夜幕漸漸褪去，天微微亮，宋望也不知道出了幾身汗，一臉疲倦，朝著邊上的程瑜道，“讓醫生準備剖腹產。”

“順產對胎兒好。”程瑜有經驗，自然知道順產的孩子抵抗力強一些。

“可對琪琪不好，她太疼了！”宋望崩潰地說了一句，耳邊又一聲痛苦的尖叫聲傳來，他眼眶裡都泛出淚來，扭頭道，“剖腹產剖腹產，現在立刻馬上！”

他手指連聲音都一起顫抖，身後的三個人正要再勸，產房裡突然傳出一聲嘹亮的啼哭聲。

宋望猛地扭頭看過去，他身後，天色大亮，太陽的金光映照而來。

他站在冬天早上的涼風和陽光裡，神色怔怔地看著手術室的門，緊緊握拳，忍了半天，一低頭，泛紅的眼眶裡落下一滴淚。

－－－－－－題外話－－－－－－

哎，三個小混蛋終於來了，嗚嗚，太不容易了。

心疼死琪琪了……

216：老婆，該睡覺了！

宋望低著頭，緩了一口氣。

他身後，程瑜拿著手機看了眼時間，如釋重負道：“七點十五分，這第一個小傢伙七點十五分出生。”

予安，2016年1月1日早，7點15分。

程瑜用手機小心記下，看著手術室的門，一眾人又緊張地等著第二個寶寶。

過了五分鐘也沒什麼動靜，甚至，連程思琪也沒有動靜。

宋望握拳看著，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程思琪一聲哭喊突然傳出來，他神經倏然緊繃，筆直站著，煩躁道：“我能進去嗎？我進去陪著她，在外面受不了了！”

“別急別急，”程瑜連忙握著他胳膊，“生孩子哪有那麼容易，裡面血汙太重，你不能進去。”

程瑜講究這個，說話的語調也急促。

宋望重重地嘆了一聲，一扭頭，又站到扶手邊去。

這幾日天色一直不好，陰雲很重，可此刻，冬日稀薄明亮的陽光穿透厚厚雲層映照大地，沒什麼溫度，卻讓人覺得暖。

沒事的……

宋望安慰自己，小傢伙選在這樣好的日子出生，未來一定充滿著希望和快樂，不會有事。

所有的苦日子都過去了。

他一隻手緊扣著冰冷堅硬的扶手，一遍一遍地勸著自己，卻還是覺得緊張焦躁，程思琪的哭喊聲斷斷續續，他的心跟著七上八下，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面她又撕心裂肺地“啊”一聲，隨後響起了孩子的啼哭聲。

聲音沒有第一個孩子那般響亮，卻清晰地傳到了外面每個人耳邊。

“謝天謝地！”程瑜又低頭看手機，順帶報時間，“七點五十九分。二寶七點五十九分出生。”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機自己記，第一個剛記完，裡面又想起了第三聲，詭異的，不是哭聲。

和程思琪一樣，第三個孩子“啊”了一聲，音節非常準。

八點了。

程瑜握著手機，都一時間忘了記時間，目瞪口呆地看著手術室的門。

過了兩秒，第三個孩子正常地哭起來，緊跟著第一個又哭，聲音非常響亮非常吵，活力十足，第二個在他哭了之後也跟著哭，聲音清晰卻低，第三個哭聲也非常好辨別，他哭著的時候總會突然頓一下，要停不停。

“第三個孩子是整八點。”程瑜鬆口氣說了一句，對上宋望扭頭過來泛紅的眼眶，不知怎的覺得有點感動，笑笑道，“別緊張了，都過去了。”

宋望眼下也就二十七歲，在她看來其實也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