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玉階彼端,方才退到一旁的轎攆又回到了原地,正等著他們呢!
許是沒有了入宮前的緊張情緒,出宮的路程顯得格外的輕快,不多會兒就到了宮門口,朝臣們早已散去,宮門口只餘下他們的馬車和車伕在等待著,在守將的問候聲中,柳霖帶著柳如墨向他們道了一聲別,依次上了馬車。
一在馬車中坐定,柳霖就迫不及待地問她:“如墨,你剛剛說的傳旨到府是怎麼一回事?”那會兒殿門口人多嘴雜,他沒有發問,此時上了自家府上的馬車,自然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柳如墨就一五一十地將事情道給他聽:“父親容稟,如墨按照與父親商議之後的答覆悉數說與陛下聽,但陛下對此事並沒有表現出驚異,所以如墨想,陛下應該一早就知道如墨的身份了,這倒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事陛下對如墨考驗了一番,涉及到了即將進行的立儲一事,陛下認為雲弟尚且年幼不懂世事,而如雪又出了這事,便向讓如墨跟隨著您,讓您在半年內培養如墨成為一個合格的佐臣,陛下的旨意隨後便會到府。”
柳霖的心裡其實並不驚訝青帝會有這個決定,他在決定帶如墨入宮覲見之時,就已經是將她看作是他的繼任者了,所以這個決定在他看來,不過是青帝同樣認可了他挑選的繼任者,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青帝會在初次見面之時,便將立儲如此重要的事情說給如墨聽,還與她圍繞著這件事談了那麼久,更是要下旨讓他短期內把如墨培養成新帝的佐臣,可見,立儲這件事陛下心中也定是有了計較,並不像他表面上顯示出來的那樣左右為難,更沒有像朝中格局那樣,各自有各自支援的皇子,百官們也不止一次地想從他這裡打探些訊息,好確定他們該跟隨哪一位皇子,站進誰的陣營,儲君未定之時,這陣營之選就像是賭坊裡的押大押小,籌碼握在自己手裡,莊家卻是皇上,一旦押錯了,那後果將是自己所有的籌碼都被對方吃盡,變得一無所有。
柳霖想得透徹,卻也清楚,這件事即便是他清楚,其他人卻不得而知,皇上明知如墨會悉數告訴他,但他還是不曾警示如墨對他噤口,那就是明擺著要看他如何選擇了,看如墨說的話一半一半,想必她已知儲君為誰,她隱去不說,不管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如墨她自己的意思,他都要做出自己的選擇,皇上恐怕想要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局面吧!在他已御筆定下國師繼任者之後,儲君身份尚不可知的情況下,他這個現任國師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
回應?
皇上想看到的回應,柳霖不用想也清清楚楚,他會站在柳如墨的背後,儘快按照皇上的意思,把她培養成新帝最得力的助手,至於那些選陣營的拉攏,他權當看不見,聽不見,皇上讓他回府不也正是這個意思嗎?
國師府外重兵把守,豈是尋常人想拜見就能見得到的,只要他在府裡,見什麼人,皇上都是一清二楚的,而正好也能讓他順理成章地避開這場賭局,專心地做他吩咐下來的事,皇上這招棋實在是高!
馬車搖搖晃晃地前行著,終是在國師府門前停下,這廂柳霖才下了馬車,那邊戚氏和管家就一前一後急匆匆地朝他的方向奔來,柳霖見此情形,皺著眉道:“夫人,你行色匆匆的帶著管家跑出來,是出了什麼事?”
他不問還好,一問可不得了了,戚氏當即眼眶就紅了,扒著他的手臂說道:“老爺,雪兒都好幾頓飯沒吃了,你就讓管家給她送上一些吃的東西吧,這要餓出個好歹來,可怎麼是好啊!”
柳霖看向管家,管家立刻說道:“老爺,您昨日吩咐下去的,若是小姐再將飯菜扔了不吃,就不許任何人再送吃的過去,夫人一大早做了好幾樣菜要給小姐送,但礙於您的命令,所以想託奴才送去,奴才沒敢私自做主,所以隨夫人在這裡等您回來!”
聽完了管家的彙報,柳霖將胳膊上纏著的手捋下來,握在手中,牽著淚眼婆娑的戚氏就向府中走,邊走邊勸著她:“夫人啊!不是為夫這爹不心疼她,只是她這次錯的可不止那一樁事啊!餓她兩頓也好讓她長長記性,隨後我會讓管家給她送飯去的,你就先別哭了!”
柳如墨下車的時候,正看著柳霖一手牽著戚氏,在門內不遠的地方,抬手給戚氏抹著眼淚,再想想戚氏方才的哭訴求情,嘴角彎了彎,沒有說什麼,對著車伕道了謝,在途經管家之時向他微微頷了一下首,便大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第七十五章 教導柳雲
第七十五章教導柳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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